第十四章 天亮以後說分手(2 / 2)

“不,我不是,三愣子才是,你們就要結婚了。”我低下頭。

“不,你就是,我說你是你就是。”小翠哭了,突然提高了嗓門,“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你,喜歡的是你。”

“我,我……”

“石頭,是我不好。爸爸欠了三愣子家五千塊錢,還不上,隻有把我嫁給他,我對不起你。”

“不,不,小翠,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個好人。可是小翠,我現在有五千塊了,還給三愣子不就行了。”

“晚了,都晚了,親事已經定了,後天就要辦事了。石頭,這輩子,我隻想做你的新娘。”

“可是,你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我以為我會娶你,然後讓奶奶能抱上小石頭。我還跟城裏的朋友說,要帶你去城裏吃包子呢。”

“石頭,我嫁給你。”

“什麼?”我好像沒太聽清楚。

“今晚,我做你的新娘。”小翠開始用她那溫柔的雙唇吻住我,我想推開她,卻緊緊地將她摟入了懷中。

……

天當被子,地當床,星星就是我們的伴娘。最少這一晚,小翠是我的新娘,是我的人。我哭了,將淚水沾在她的臉上,和小翠的眼淚一起,彙成了一條逆流的河。我們都清楚,這一晚,將是我們最後的交集。過了這一晚,她仍舊是新娘,而我石頭,還隻是石頭。

“石頭,我這輩子隻是你的人。”

“不,不,不能這樣……”

天亮了,夏天的太陽起的格外早,東邊的山坡早已泛起了白光。

“石頭,我該走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我……”

“忘記我吧……”小翠走了,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回過身來抱住我。我們走完同一條小路,回到了兩個世界。我這才發現,我真的很在乎,閉上雙眼,以為能忘記,但留下的眼淚,卻沒有騙到自己。

我在大石頭下麵挖了個坑,將那枚金戒指埋在了裏麵,這樣我和小翠的靈魂就能永遠在一起了。臨走看了一眼這個給我無數美好的山坡,石頭還是那塊石頭,小草卻枯了,雪也融化了。

我這才知道,感情就像下一場雪,下的時候那般美,化的時候卻這般淒涼。

我不怪任何人,因為我是石頭。有一天我也能變成牛郎嗎?而誰又將是我的織女呢?

小翠的婚禮我會去,因為我要看她最漂亮的樣子,那樣我會很開心。我還要給她準備兩個紅包給廚師,這樣婆家就不會怪她準備的不周到了。不行,我還得看著三愣子,不讓他揭小翠的紅蓋頭,那是洞房花燭的時候才能揭的……我還要……我還要……

路上的碎石,磨破了我的腳,血流在了我和小翠一起走過的小路上。這條路,走過的人才會知道幸福,走過的人才會懂得憂傷。我想,石頭把血流在這裏,後來走的人可能就不會再流血了。是這樣,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