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愛卿今日看上去精神有些不佳啊。”南帝坐在龍椅上哈哈一笑,強大仙力震懾之下,連聲波都幾乎化成有形有質的線體,在正殿中擴散到各處,“若都是這樣子,下個月的四仙大會我還是先找其他幾位天帝大人告饒算了──這可不像我們南方大陸上仙人們的風格啊。”
一番話說得軟中帶硬,雖然笑語盈盈,但其中意思卻是嚴厲至極。而他目光所掃過之處,正是連日來在姬甄所辦宴會中流連忘返的那幾人,針對性之強,令殿內所有人都看得極為明白。
被他看著的那幾個人,都受到莫大仙力的威壓,其中好幾人的身軀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好不容易才死撐著,沒有馬上跪下領罰。如此情形之下,若南帝大人不想和南方天母直接翻臉,就絕不會主動責罰他們。但若是自己撐不住,犯傻跪下來領罰,那就是誰都無法護住的局麵了。
心中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當南帝大人那充盈至極的仙帝威壓整個逼過來時,被他目光所注視的幾人,都覺得這力量似乎隻是針對自己,幾乎隨時都可能支撐不住而崩潰。
“夫君切莫多生氣了,我看這些小子們一個個也還都知道上進。”關鍵時刻,姬甄突然在旁邊笑盈盈地插了一句,“說到那四仙大會,我們似乎也該決定讓哪些小子們出戰了。這可關係到我們南帝城的聲譽,夫君大肚不在乎,妾身我可是小心眼的不肯讓贏家旁落呢。”
旁邊之人一發話,南帝大人終於收起散發在外的天帝氣勢。整個大殿中的人隻覺得周圍那股讓人呼吸不暢的氣勢,在倏然間如同潮水般退去。甚至連對天帝氣勢並沒有多少感應的楊咎,也覺得整個身體好似稍微鬆了一鬆。
楊咎依然緊緊盯著對麵不遠處,站在天帝龍椅下順序第一位的封平坡,嘴角掛著一道譏諷的笑意。
後者似乎稍有所覺,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後,馬上就轉回去專心地看著南帝大人。很顯然,這個南方天母身邊出現的新秀姬天罰,並沒有被封平坡看在眼裏。
“夫人說的是,不過這出戰人員還是延續前幾次夫人的建議吧,本君絕不參加意見。”
說完之後,這位南帝大人就撫著頷下三縷長須,哈哈大笑起來,令整個殿內氣氛都變得稍微活絡了些。
姬甄麵色不變,桌子底下的手掌卻握成拳狀,尖利指甲狠狠地刺進了肉裏。南帝這話,根本就是對她這個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傻瓜的最大諷刺!
“夫君可別太武斷呢。”片刻之後,南方天母終於還是嫣然一笑,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提議,“本來讓平坡參加四仙大會是再好不過,隻是我這個當師尊的老是如此徇私,也不太公平呀。這樣吧,隻要在場誰能夠將我這不成器的弟子挑落馬下,四仙大會出戰的名額就是他的。”
姬甄話音落時,已經開始感覺這所謂的“帝議會”有些無聊的楊咎,很快就閃身出列,“我來。”
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楊咎出列時,不僅南方天帝和被直接挑戰的封平坡稍稍一驚,連已經算是“認識”楊咎的南帝城大佬們,也都是覺得極為不可思議。
莫非因為手下最寵愛的大弟子叛變,讓這位南方天母大人已經得了失心瘋不成?
相較起封平坡這個南方大陸“近萬年來最出色的天才”,他們根本不認為憑一個貿然出現的“隱世金仙弟子”,就能夠撼動封平坡在年輕輩中第一高手的地位。
金仙又如何?如果真正是和四方天帝、天母同一個輩分的大羅金仙,早就已經變得如諸軍源般名動天下了。一個聲名不顯的隱世金仙,換而言之就是在數萬年前大戰中當縮頭烏龜的家夥,再強能強到哪裏去?這樣的角色教出來的徒弟,又是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實在叫人發笑。
過了段反應時間之後,大殿內的諸位仙人已經從認為南方天母是急功冒進,轉為對姬天罰不知道眼高手低的判斷。畢竟此刻姬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這位姬天罰的眼中和嘴角之上,卻盡是熊熊戰意和可惡的自信笑容。
這笑容甚至讓一開始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內的封平坡,也開始有些厭惡起來。
“既然這位姬兄弟如此盛情,平坡若是推三阻四,那未免也顯得我們南帝城太不近人情了。”見南帝大人目光轉到自己身上,封平坡很快上前一步,當著殿中所有仙人微笑點頭,“姬兄弟,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