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雖然在旅館裏對著喂1又踢又打,還敢這樣那樣地威脅別的僵屍,瞧著凶悍無比,但他身上受的傷其實是十分嚴重的。除了無法說話,不能寫字外,他的身體各個部位也有著不同程度的麻痹,站著還行,走起路來就有些不平穩了,跳躍就更不用說,根本就做不到。
以這種身體狀態,能夠在旅館裏全須全尾地把案情處理完,真的靠得就是強悍的意誌力以及他本身在種植村裏的赫赫凶名。
白毛之前就收到了一號的訊息,也不知道打哪弄了輛車過來,跟羅蘭一起蹲在十八磨家的旅館門口等他們出來。待見到一號一瘸一拐地領著安藍出現之後,白毛差點就哭了,也不知道是被驚著了還是給嚇著了。
跟他比起來,羅蘭就顯得有眼力勁多了。這隻黑貓此刻已經恢複了骨頭架子的狀態,全身上下都是焦爛的皮膚以及破敗的血肉,但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到它身體的靈活性。但見其在車上四處亂竄,露著森森白骨的雙爪在幾秒內同時按下數個按鍵,原本停在十幾米外的銀色小車突地騰空而起,平移了十幾米,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一號的麵前。
一號卻沒有立刻上車,而是微微皺眉,問白毛道:“啊。”
白毛:“啊?”
安藍:“他不是在跟你說感歎性助詞,他是問你,咱們村子裏沒有這種車,你從哪兒弄來的?”
白毛:“靠,你這小丫頭膽肥了是不是,敢冒充我老大說話!信不信我……”
——啪!白毛腦袋上被一號拍了一巴掌。一號點點下巴,抬了抬眼角,白毛立即表示自己明白了。
安藍也不知道這貨究竟明白了啥,總之白毛不再針對她,開始回答起一號點問題來。
“這車的確不是咱們村點。村子裏今天根本借不到車,我著急來接你,正好發現這輛車停在附近的一個山坳裏,就讓羅蘭偷過來了。”白毛道,他的聲音還有點兒哽咽,“老大你這是怎麼了?咱倆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我第一回看到你這樣,怎麼會傷的這麼重?究竟是誰幹的!”
這話說的怎麼這麼曖昧呢?瞧著又要哭出來的白毛,安藍的目光忍不住往其它地方飄了飄,甚至有點想幹脆走開一點,免得在不自覺的時候當了燈泡。不過一號的問題又接踵而來,她不得不按下腳步,繼續充當翻譯器。
“村子那麼多車,為什麼會借不到,究竟出什麼事了?”
“今天早上有一批食肉稻成熟了,村子裏的車都被借去收稻子,結果有個白癡第一次去,不聽指揮自己瞎弄,手指頭都給咬掉好幾根。還引得食肉稻發了狂,把所有的車都給咬壞了,現在全部處於修理狀態,一輛都沒法往外借。 ”
“難怪那些家夥一直沒離開……”一號念叨了一句,這句啊的含義卻隻有安藍聽到了。她覺得一號應該並不是說給白毛聽的,也就沒翻譯,僅僅把剩下的話念了出來:
“這車不能用,快叫羅蘭送回去。租不到車也沒事,你待會把我直接背回去就可以了。”
“我才不背你呢!”白毛瞪眼道,說話道同時他還後退了一步,仿佛安藍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沒讓你背我,是讓你背我老大!”安藍無奈了。白毛這才點頭,表示背她雖是萬萬不行,但背老大卻是萬萬可行的事。
一號也聽到了安藍的話,他猶豫了一下,朝著安藍“啊”了一句。
安藍本身是聽不懂這堆“啊”所代表的含義的,一開始還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結果零一翻譯完,她不禁開始皺眉了。什麼叫“你現在是我的養女,不用叫我老大,如果實在不想稱呼的話,叫我名字也可以”,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他的意思應該是不想聽你叫她老大。”零盡職盡責地解釋道。
“誰管他叫老大了啊?”安藍莫名奇妙,“隻有白毛一直那樣叫好不好!”
“你剛才說了,你說讓白毛背你老大。”
“……我那是說錯了 !”
不管說錯沒說錯,一號既然提出了稱呼問題,安藍這邊就得好好考慮一下如何回應此事。剛才他的話裏雖然沒有提到,但是安藍隱隱覺得,這家夥應該是想讓自己管他叫父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