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中有一個老頭子,額心的藍玉明顯比其他人大上好幾圈,似乎是來人的領。老者猛見到一片亮晶晶的光雨襲來,急忙喝止眾人繼續狂奔,畢竟月魂長老已經身異處,百多號人立時聚集一起,瑩藍的光華連連閃爍,就像暴烈的陽光射在一大片凸凹不平的堅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光華閃過,似乎空間也被染成淡藍,飛在中途的冰錐群突然一頓,齊齊翻轉,以更塊的度反向老楊撲去。老楊大驚失色,他隻感覺到自己控製冰錐的能量,被一種更加細密強韌的力量完全扭斷,而麵對飛來的死亡之雨,老楊心底不由得產生一種無力,那種力量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
瞬息之間,冰雨襲到,老楊慌亂中拔起身形,向空直穿,誰知這蓬冰錐圓滑的兵分兩路,一蓬轉折而上,追擊老楊,另一蓬方向不變,向躲在老楊身後的常曦擊去。
老楊猝不及防,加之他的度無法和冰錐相比,隻聽“刷刷噗噗”一陣刺穿血肉的聲音,空中血花四濺,老楊慘叫著在空中來回翻滾,他修為還算不錯,硬是靠護體能量震碎了大部分的冰錐,保住了性命,但仍有部分冰錐打進他的雙腿,留下十幾個血窟窿。
冰雨襲至麵前,常曦不為所動,他麵無表情的揮出銀絲,絲線蕩開,隱沒入空間,仿佛隻有單手在麵前揮過,然而,這區區“一揮”的力量竟然大的不可思議,前方三裏左右的扇形區域內,像是平靜的水麵被潛流攪動,空間扭曲鼓蕩起來,百餘月族人和飛來的冰雨,像是瞬間陷入了一個由方向和距離架設成的迷宮,眼睛所看到的不再可以成為行動的依據,冰雨本來是奔向常曦的,卻玄而又玄的一個轉折,奔向了空曠的北方。
月族人完全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他們習慣了靈魂的戰爭,卻沒有麵對過空間的戰爭,手足無措之間浪費掉了最後的生機。常曦怎會再給他們機會?隻見混亂的空間中,一道銀亮的絲線拖著漆黑的軌跡劃過月族人的隊伍,“噗——!”百十顆頭顱齊齊飛起,百十道暴起的血漿為淡藍色的空間染上一層細碎的胭脂。
空間恢複平靜,四周也寂靜下來,銀絲靈巧的遊動著,將一百多顆頭顱上的藍玉一一割下,空間波動之間,又被常曦全數收入玉盒中。
老楊浮在空中,停止了慘叫,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常曦的屠殺,腦中一片空白,這是怎樣的力量?自己的師尊袁角上人也未必有此威能!他有些害怕:自己……又該怎麼辦?
常曦瞥了老楊一眼,微微一笑,道:“老楊,你的腿,塗些藥,剩下的屋子和老就交給你了,我累了……”
老楊一怔,忙點頭不迭的答應,他膽子甚,怎敢違抗常曦?胡亂在自己腿上塗抹靈藥後,便落下村中,大淫威!
一聲聲爆響打破了群山的寧靜,座座木屋全被摧毀,體弱魂衰的留守老人們攔在門口,卻被老楊連同屋子一同劈成兩半,嬰孩兒們被塞進大口袋,這口袋很是神奇,不知能裝下多少東西,在這片泥濘的血腥中,老楊的眼睛裏滿是泄和報複的快意。
當村子剩下一片殘垣,老楊把目光投向那座最高的木屋,也就是老婆子月魂口中的“殿堂”。
“砰!”“殿堂”的木門被老楊擊碎,他伴著飛舞的木頭碎片踏進堂中,借著大門和木頭縫隙間射進的陽光,可以看清大堂內的陳設,不大的地方,除了正對南方的北牆上掛著一副粗糙的畫像外,就隻剩下一張長長的木榻,榻上似乎平躺著一個人。
老楊的目光本來從畫像上一掃而過,可是,一種奇異的魔力又把他的目光拉回了畫像。有如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半瘋狂的神智一下子清醒過來,聞到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老楊不禁皺起了眉頭,從本性來看,他並非一個嗜殺的人,可今的壓抑、恐懼、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幹擾,竟然使他精神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