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三才亂左牽右引 百年怨厚積薄發(1)(1 / 2)

同伯府就靠在朝歌內城之側,內城裏那座高高的摘星台遠遠在望,薑尚背立在同伯府大門前,望著摘星台,心中卻不由得想到:“離那麼近,下雨不怕被雷劈啊……”

搖頭晃腦的欣賞完摘星台,薑尚回過身來,見同伯府的門童正一臉輕賤的看著自己,薑尚也不在乎,笑嗬嗬的走上前去,那廝一見薑尚走來,頓時一臉厭煩,薑尚引以為傲的衣袍在他眼中一點兒作用都不起,他主人是誰?同伯!比幹!當今王上的親弟弟!

這廝看薑尚還向前走,竟然對自己的厭煩熟視無睹,大為惱怒!如此沒眼力的老頭兒真少見!沒看爺兒我煩著呢嗎!反手綽起倚在門上的木棍,惡狠狠的朝薑尚赳赳而去。

薑尚臉上的笑容僵了,他看到那三尺長、酒盅粗的木棍,腳步立時不聽使喚了,就要逃跑,這是他幾十年混出來的經驗!薑尚不知,他想的卻是簡單了,他這身衣袍對付些星鬥民還唬得住,但在這等顯貴門前,人家看的不再是衣裝,而是排場!

就薑尚這樣隻身孤影的,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頂多是別的府中傳訊的家人或者老仆,但他又盯盯的死看那早已經看膩了的摘星台,還搖頭晃腦!媽的不是神棍就是哪裏的鄉巴佬!還等什麼?揍!

薑尚腿肚子有點兒轉筋,跑不起來,惶急中立時祭起自己的殺手鐧!迅往懷裏一掏,抓了一把五、六個金錠,掏出來伸手一攤,頓時間,掌中金華四溢,絢人眼目。

金光入眼,那廝步法一變,身形微轉,揚起木棍“嗖”的向對麵的街角扔了過去,“咚!鋃鐺鋃!”木棍砸在牆上,掉落地麵,直嚇得薑尚一身冷汗,還以為這“金光**”不好使了!

那廝丟了棍子,還罵了一聲:“媽的這野狗!來撒尿!”氣乎乎的罵完,這才轉向薑尚,已是笑容滿麵,走到身前,還沒話,一把抓過薑尚手中的金子,這才出聲道:“這位老賢達,是有什麼事要見我家伯侯嗎?請賜下尊號,子這就去傳達!”

薑尚鬆口氣,僵死的笑容活化起來,“哥兒,請傳與你家侯爺,就有關柳鎮大賢,姓薑名尚者給侯爺送平安來了。”

廝也不多話,一溜煙兒鑽進朱漆大門下的門,跑入內府。

同伯比幹,此時正在府內閑居,他雖然在朝中掛著亞相的名頭,但卻甚是韜晦,幾乎不問政事,他自少年起就有聰慧的賢名在外,深為商君帝乙所忌。

近傍晚,比幹正握著書簡在讀,隻聽外麵一陣急匆匆的腳步,那腳步在書房門前停住,接著,看門廝的聲音傳入,“稟老爺,門外有關柳鎮大賢薑尚來訪,是給老爺送平安的。”

比幹一愣,“送平安?”他此時韜晦多年,隻有虛名。無權無勢,早已經很少有客上門,不曾想今日不但有客,還要送自己“平安”,不由得大感興趣,吩咐道:“去請他到客廳,順路傳話給茗香,叫她看茶!”那廝聽得,“噔噔噔”又跑遠,比幹卻起身前往客廳。

過得片刻,比幹已在客廳主位上坐安穩,隻見門外花草間路上走來兩人,正是看門廝引著一位老者,廝指給那老者路徑,回身去了。老者整整衣袍,施施然走上廳來。

比幹頗有禮數,起身迎接,拉著薑尚入座,分了賓主一陣寒暄。比幹看那薑尚,人雖老,但精神健旺、矍鑠,衣袍雖然不錯,但邊角隱見磨損,顯然是常穿不換,談吐圓滑……或者油滑,而且,這薑尚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種……一種無賴氣……對!就是無賴氣,比幹清晰的記得自己在下民聚居的街市中見過這種神氣。

婢上得茶來,比幹潤了口,笑問薑尚道:“老賢達,適才聽你,要送平安給本相,比幹願聞其詳。”

薑尚聞言,放下茶杯,抿抿嘴唇,開口道:“現如今,王上春秋已隆,相爺,若沒有這場平安,當今王上殯的時候……嘿,也就是相爺您的大限了。”

“哐!”比幹猛然將手中茶杯擲在地上,摔得細碎,戟指薑尚罵道:“你這老匹夫!敢來挑撥老夫!比幹今日必殺你,以明老夫忠義之心!”著,起身拔劍衝向薑尚。

薑尚卻並不驚惶,他乃是老人精兒,若是碰見那年輕力壯的愣頭青,他倒害怕,而比幹這樣老奸巨猾的人物,卻正和他脾胃,怎會被比幹嚇住?不緊不慢,口中悠然道:“這場平安,全在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