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寧城北五裏,三萬商軍陣列於此,嚴陣以待,其餘兩萬商軍繼續監控信寧城。一前,商軍的探馬現了崇家逃出的人群,此地的鎮守大將魯雄立即提兵出迎,此地距離朝歌太近,決不能有所閃失,那支半死不活的隊伍必須殲滅!
魯雄拍馬徘徊在隊伍前列,聽著探馬帶回的崇家餘孽不斷接近的消息,他倒是很好奇這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有一位鹿台來的神仙守護著這支隊伍。
清晨的大霧漸漸散去,視野的遠處影影綽綽的出現一大片衣衫襤褸的“難民”,若不是他們手中還提著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劍,行進之間還能看出些若有若無的陣型,商軍幾乎就把他們當作一群遺漏的活屍了。
魯雄身邊的空間出現層層淡淡的波紋,一個紅袍人隨著空間波動浮現出來,這人五短身材,矮胖胖的身體頂著一顆圓滾滾的油亮大腦袋,一根頭也沒有,倒是幾率長須烏黑飄逸,顯出幾分仙氣,這人正是這次隨軍的鹿台國師——呂嶽!
呂嶽眨巴眨巴眼睛,對魯雄微笑道:“他們來了吧?嘿,我都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臭味兒了,魯將軍,有何打算?昨我給你的解藥可都下去了?”
魯雄在馬上微微躬身,神態恭敬的答道:“國師放心,出陣之前,解藥都已經喝下了,稍後就請國師壓陣,看末將將這些逆賊屠戮幹淨!”
呂嶽點頭笑笑,“好!那老夫就等著看將軍的表演了,嗯……老夫還是要提醒將軍一句,這些人都已經是窮途末路了,心狗急跳牆啊!”
魯雄神色依舊恭謹,心裏卻不在意,這樣一隻走路都打晃的部隊,還有力氣提刀反抗嗎?接下來的戰鬥,隻會是一場屠殺罷了。呂嶽自然看得出來這魯雄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他也不再多,任魯雄去啃硬骨頭吧……
遠處的崇家“軍”逐漸走近,走的慵慵懶懶,不帶一點兒的殺伐氣息,看得嚴陣以待的商軍都鬆懈下來。魯雄對此並沒有產生警惕,他自己就是最鬆懈的人,自從黃家叛逃後,朝歌就形成了一個不的權力真空,雖然大權都被比幹把持,但禁軍的高級將領卻一下子空出三分之二的員額,那些高高在上的空位怎不叫魯雄眼紅?想來,全殲崇家逆賊這個功勞,足夠讓自己高升一級了,到時候拜訪一下同王,傾訴一下自己的衷腸,不定武成王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方弼、方相!”魯雄喚道。
“末將在!”魯雄兩邊半丈外的兩員大將齊聲應道,這兩員將,長得竟然是一摸一樣,是一對雙胞胎,身高丈二,膀闊腰圓,都穿著黑盔黑甲,長相凶惡,仿佛環眼獠牙的惡鬼。
“你二人各帶三千騎,分左右包抄崇逆,擊鼓!全軍前進!”魯雄一聲令下,三萬商軍緩緩運動起來,中軍一步步踏實的向崇家軍推進,兩翼探出兩哨各三千人的精騎,像鉗子一樣夾向崇家軍。
“二哥,來了!”麵皮青紫的蘇護緊了緊手中槍,向三路襲來的商軍一努嘴,他被瘟疫腐蝕的身體早已不像從前那樣強健,手臂的肌肉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崇黑虎已經不敢看蘇護的臉色,他不敢麵對兄弟病重將死的事實,蘇護現如今鬼怪一樣的麵容是他的惡夢,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兄弟的生命不可抗拒的一點點流逝,無法挽回……
望向前麵的商軍,崇黑虎甚至有一種解脫的爽快感,生也罷死也罷,就讓這一戰把自己的恩怨和**徹底埋葬吧!
崇黑虎走到隊伍最前麵,沒有馬,馬匹動物早已經吃光了,他已經不再是健康的人,同樣染上了這可怕的瘟疫,但因為染上的時間完,葫蘆在他身上,壓製的力量更強,故而他的症狀並不嚴重,而染病的原因很簡單——吃掉病馬時感染。
崇黑虎舉起長槍,用盡力氣對著還活著的兩萬多人喊道:“走到這裏,大家都累了吧?沒有關係,前麵的商軍來解脫我們了,可是……,我們能引頸就戮、就這樣死去嗎?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全死在他們的殘殺中,我們的家園,被他們變成一片荒蕪!在解脫之前,盡情的殺戮吧,吃下他們的肉,喝下他們的血!”
活著的人沒有力氣再喊叫,他們沉默而堅定的收攏隊形,兩三萬人密密實實的擠在一起,兵刃向外,就像一隻長滿鋼刺的刺蝟。
方弼方相帶著數千鐵騎自兩翼衝來,他們對這個鋼鐵刺蝟毫無懼色——即便是刀槍,握在垂死無力的人手中,又能有什麼用呢?崇黑虎輕輕一拍蘇護的肩膀,“一人一個,我來右邊的!”蘇護努力的一笑,“好,我來左邊的,兩沒吃東西了,這大漢的肉看起來很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