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很鬱悶!
上午的激戰倒還好,可是打了勝仗之後,戰勝者不可避免的承擔起清理戰場的義務,否則瘟疫爆,倒黴的肯定是駐紮城外的他們。
十幾萬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近十萬缺胳膊短腿的傷員,耗光了十萬周軍的體力,若是此時商軍再次襲營,必可以像擊敗戎族一樣擊敗周人,可是,山關卻再沒有那個力量。
山關內,一片愁雲慘霧,哀淒和絕望畫在每個人的臉上。這次出戰的四萬四千五百人,僅僅隻有鄧九公鄧蟬玉一股人馬不足三百人回到城裏,全軍的大部戰死沙場,餘者全部被俘。此時的山關內,帶傷者四萬餘,能揮舞兵器的老弱羸兵也隻有不足兩萬人,鄧九公征集起全城的壯丁,給武器,也僅僅湊起一支五萬人的守備隊伍。
鄧九公對救了他性命的孔宣並不領情,在他看來,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卻僅僅救出這區區三百人,而沒有輔助自己將周人殺得片甲不留,簡直是不可理解!當孔宣把他們從光柱裏放出的時候,鄧蟬玉立時便撲到孔宣身上,而九公則冷哼一聲,拂袖離去,獨自承受戰敗的後果和煎熬。
周軍的大營紮在山關四十裏開外,薑尚不想再用原來的營盤,那片潮濕泥濘、散著刺鼻的血腥味兒的土地,走近都會讓人頭暈嘔吐,若是睡在上麵……怕是每夜裏都會被能嚇死人的惡夢折磨吧……
夜色已深,數千隻各種食腐的鳥類盤旋在關前四十裏的土地上空,蒼涼的叫聲交織成讓人瘋的噪音。無數的地行蟲子湧向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去享受那豐富的養分,沙沙蘇蘇的聲音讓周營中每個人都頭痛欲裂!
為了防止士兵從惡夢中驚醒後,被難忍的噪音迷了神智,進而炸營,薑尚不得不把雜役分配到每個營房中,分不到的營房便輪流睡覺,保證每個營帳內都有兩名醒著的人,他們的任務是安撫從惡夢中驚醒的同袍。
忙完這一切,薑尚拖著疲憊的身體踱回帥帳,快要進帳的時候,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幸虧身旁的武吉一把扶住,攙著他走進大帳。
薑尚自嘲的一笑,喃喃自語道:“唉……,從前羨慕那些高官厚祿者,羨慕號施令時的威武和榮耀,嗬嗬,哪裏知道坐上這個位置後,竟然連一個囫圇覺都睡不到……,得得失失,**難填啊……”
武吉正攙著他,這番話自然聽得清楚,這老薑的底細武吉很是清楚,隻怕讓薑尚再選擇十次,薑尚都會義無反顧的走上這條道路,但是,武吉不會多嘴,他隻是默默的扶著薑尚,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
“薑師弟不必煩惱,待到下一統,以師弟的功勞,必可以享受無限福址!”一個溫和清亮的聲音從帥帳內傳來。
薑尚武吉抬頭一看,清虛和楊戩都坐在帳內,楊戩自從被救下後,便一直昏迷,沒想到出去處理一圈軍務回來,竟已經醒了,薑尚本以為他還要休息四、五才得起身。
見到薑尚進帳,楊戩起身行禮,薑尚忙走過去扶住,“師侄重傷初愈,萬勿多禮!現在商軍必然不敢、也無力出城,師侄不必牽掛,快些去歇息吧!”
楊戩此時麵如淡金,憔悴之極,嘴唇呈淺紫色,氣色十分難看,他就勢扶著薑尚得胳膊坐下,謙恭的笑笑,歎道:“我這傷,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痊愈了,但有些事情必須讓您知曉,那山關中,藏有一個強大的家夥,不知道是什麼路數,修為定然在九維以上,但卻不是截教的人,使的神通和碧遊宮所傳絲毫不同,必須師祖親來,才能敵過!……,敢問師叔,那土行孫可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