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取下了煤油燈,催促著沉思中的華小星,“天兒不早了,趕緊進去看看吧,省得待會兒大隊長找不著我們。”
石頭向前邁了兩步,煤油燈的光芒照射出幾根木樁,透過木樁的縫隙,華小星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人形輪廓,“這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奇怪的人?”華小星指了指裏間的那個黑影。
石頭順著華小星的手指看去,確實看到一個黑影,光線不大,隻能看到一個影子,但是迎麵撲來一種枯槁的氣息,胡亂的發絲上纏繞著一股股陰風,整個人融於黑暗,華小星想要看清楚他的麵龐,走近了一些,但是走的越近卻越看不清,似乎是常年在這黑暗中,被黑暗奪取了麵容,也有可能是這個人不在乎自己的臉麵了,不想要了,總之這一切增添了他的神秘感。
“你是?”華小星沒有感受到危險,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沙沙!”那人聽到聲音,稍微動了動身子,身上的灰塵掉在地上,已經沒有皮肉的脖子硬撐著抬起頭顱,這一動作加速了他血液的流動,華小星終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生機,是脖子上一條條血脈,跳動著,發出血液與血管摩擦的聲音,刮得耳朵生疼。
“你又是誰?”黑暗中傳來沙啞的聲音,臉上沒了血肉,一雙眼睛顯得特別大,明晃晃地看著華小星,讓華小星有些發怵。
“我是第七大隊的華小星,你是何家的人嗎?”華小星如實說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行動能力了。
“第七大隊?”黑暗中突然泛起一絲幽光,是從男子眼睛中散發出來的,“既然是第七大隊的人,那你們應該認識何墨吧!”
華小星聽到這句話,雙手不自覺抓緊了身前的木樁,“你果然是何家的人,你與何墨是什麼關係。”
“嗬嗬!”那個男子不急於回答華小星的話,自說自話起來:“我是何家人?我與何墨有什麼關係呢?我怎麼會知道何墨呢?”
華小星有些著急了,生怕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連忙喊道:“你快說,你與何墨有什麼關係!”
“小星,你別激動,這人太奇怪了,胡亂說話,我們信不得。”石頭掰了掰華小星的肩頭。
黑暗中的男子喃喃自語了很久,華小星一直等著,雙眼直盯著他,欲望穿這個人,不過到了末了,男子隻回了他一句話:“我與何墨確實有關係,我們都是瘋子。”
“你胡說!黑哥才不是瘋子,他不是瘋子。”華小星有些著急。
黑暗中的人稍稍動了動耳朵,聽到“黑哥”二字,知道這就是華小星對何墨的稱呼,能直呼外號他能猜測出華小星與何墨的關係不一般,放下了心裏的門檻,說道:“他自己去送死,難道不是瘋子嗎?”
“你說他是送死?他明知道自己會死還去調查這件事?”石頭在後麵插了一句話。
男子慢慢閉上眼睛,努力呼吸著潮濕的空氣,一點點訴說開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年太過自信,以為自己的研究可以成功,但是我就是失敗了,信心一旦超過一定界限就會成為自負,這才讓餘澤豐有機可趁,我可以承擔這一切,隻是墨兒他恨我,他恨何家,才做出送死的舉動。”
來自於黑暗的聲音極不真實,但是華小星卻願意相信,他多多少少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了,大概就是何墨日記裏提到的父親,日記中雖然大部分都表達了對父親的恨,但是從僅有的幾篇日記中,能看出何墨對父親的依賴,對父親的愛。“你是何墨的父親!”華小星肯定地說道。
“呼!”聽到父親二字,黑影的氣息加重了幾分,他微微開合雙唇,“他的父親早就死了,我現在不過是一個罪人,不配這個詞,你們能來這裏,想必餘澤豐這個總長也做到頭了,我就與你們說說吧,這段孽債是從墨兒剛剛出生的時候開始的,我意外發現了魁拔術,被裏麵的內容深深吸引,無法自拔,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秘術,無奈我隻是一個氣元境的武者,根本沒有辦法跨過那道門檻,最後隻能劍走偏鋒,用活人獻祭靈魂的辦法來製作血僵王,需要極陰體質的靈魂,剛好墨兒的母親就是,我就······嗬嗬······”
後麵的內容男子不再訴說,但是華小星已經知道了全部,“你竟然用黑哥母親去研究秘術,你知道他多麼愛自己的母親嗎?”華小星大喊著,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裏的恨意徐徐上升,元氣環繞在手指上,捏下了一堆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