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甚阻礙的打上五重天,魔軍們士氣大振,雖則五重天上多是有些修為的仙與天將,但我若欲在五重天上戰敗,也需細細思量一番,這一戰如何敗得更逼真實為重要。
我領了魔兵原地休息,吩咐竹冉視察三軍,一個人先騰上了五重天探路。待剝開重重雲霧瞅見五重天上的大石門,卻未曾見著一個半個守門的天兵,我心中疑惑了半晌,走近前去,抬手觸摸到空氣中一層無形的屏障,此屏障由一股渾然天成的仙氣設成結界,一般的妖魔根本無法靠近,五重天上果然便有些不同了,我隻希望這些神仙們能有些能耐,讓我在這敗了,也好盡早收兵回去見我的雲起。
天邊漸漸升起一縷縷白光,看來卯日星君已很盡職盡責的將日頭火布得足了,魔兵們很快尾隨而至,劈開雲霧行軍過來時被我抬手止住:“五重天上設有結界,你們先退後,待我將結界破了,再跟上來。”
前頭領兵的幾個魔族先鋒答了句是便領著眾人退後了,竹冉上前來附在我耳邊輕聲道:“大人,已是五重天了,可要在此處敗下陣來?但我瞧著這天族委實不濟,恐怕要上六重天。”
我抬手祭出赤練來道:“你先退後,我去將結界破了往裏麵看看,一柱香的時間後我若還未出來,你便將魔軍領進來。”
竹冉點了個頭,我將赤練幻成一柄三尺多長的劍,將結界劈開了一條小縫隙,縱身越了進去。
抬頭一望,高聳入雲端的金雕大門上鐫刻著七星陣三個字,想來五重天上沒守軍,原來是布了陣,我順著那閃閃金光走進去,漂浮不定的仙氣中傳來一混厚的聲音:“爾等何人,敢擅闖七星陣?”
待瞧得仔細些了,才看清那些白茫茫的仙澤中幻化出七位持劍道長的模樣,皆是一身白衣道袍,半白胡須。端端的騰在半空的雲霧之中。
我拎著赤練騰上雲端,四下一望道:“北魔族鳳央,特來領教天族的七星陣。”
不曉得哪位道長說了句“不知死活。”眼前一陣晃眼的光,那光漸漸會聚起來,於空中形成一大光罩劈頭向我蓋過來,我思量了一番,終究沒躲,但倘若不還手的敗了,終歸敗得太過明顯,我拎起赤練吹了吹,擺出個使盡渾身力氣的模樣來砍那金光罩,好在那金光罩也有些牢固,被我的赤練足足劈了十七下也沒見著半分損傷,我略略有些欣慰,五重天上果然是厲害些許了,又暗自籌備,不如便此番砍它個一柱香時間,待到竹冉領了魔軍進來,再借故被金光罩的法力所傷撤兵回去,隻是不曉得這金光罩有沒有那般頑強,能撐得住一柱香的時間,遂手下收了幾分力道,打算慢慢的劈。
到底我小看了七星陣的威力,所謂七星,便是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布陣,用七星劍幻化成萬劍,直直貫穿著整個金光罩,進入金光罩的人,便猶如靶子,稍有不慎,身上便有千萬個窟窿。
身上多出千萬個窟窿委實有些太過了,不是我的本意,也怪我小瞧了七星陣,此刻隻能使出渾身的法力抵抗著萬劍齊發,最後不得不祭出火係鳳凰真身,才得以借助天火將那金光罩燒了個洞口抽身出來,本上使第一次領兵作戰便被一個小小的七星陣逼出了鳳凰真身,委實,委實太過丟臉。
也罷,丟臉就丟臉罷。
一柱香時間快過,我收回赤練打算先回去修整修整,身後掐著時辰的竹冉已將魔軍領了進來,終歸是我考慮不周,三軍一動,進退如移山,除非此刻敗了,否則魔軍隻能進,不可退。
我徒然歎氣,隻能硬著頭皮領了一隊魔軍再去打一次七星陣,此時隻有三軍之帥被傷得不輕才可退兵了,我注定是個苦命人,注定要去撞撞那七星劍陣,待身上被劈出幾個血窟窿才能算是戰敗了。
我秉著一股大無畏的精神去撞劍眼了,卻不想這些道士們太過心狠,在我將將撞在七星劍陣眼口的時候,那一把一把的小劍頓時會聚成一柄足足半空高的大劍,順勢朝我兜頭劈了下來,體內的丹靈都被劈得震了三震……
後頭的事已然有些記不清,我被那七星劍劈得半死不傷,意識也模糊許多,隻約莫著渾渾噩噩時,一個似從遠方飄來的聲音在呼喚我:“大人,大人……”
醒來時已在自己的摩羯林中,身上擱哪都痛,這次著實傷得過重,已被打回鳳凰原形,翅膀處火辣辣的痛著,低頭一看,乖乖,連翅處一片血肉模糊,白布從上到下,裹了我大半個翅膀,我待要再瞧一瞧別處的傷,一雙手將我拖著,力道十分柔和,竹冉壓低聲音道:“大人且別亂動了,再動這半邊翅膀要廢了……“我甚悲戚地將他望著,無力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竹冉瞧著我的模樣,搖頭歎道:“大人,果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此刻為了幫一幫天界,可謂是下足了血本。”
我噎了一噎,嗚咽一聲,淒慘的叫了一嗓子,身上痛得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