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隻要看到裴曉晴,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時的場景,以及心中那深深的自責···所以便在沒有遇到她的時候,本就不奢望幸福的他也沒有想太多,便如此答應了下來。隻是說過的話就像是許下的承諾一般,一時半刻想要更改,他又該怎樣麵對那雙秋水微波的眼睛?
起伏的心潮伴隨著窗外的落雪懸浮了整整一晚上,大腦中各種想法和場景混亂在一起,直都天空漸漸出現了一絲亮光後,蘇良辰才漸漸有了一絲睡意的沉沉睡了過去。身體不再感到寒冷的暖暖的,像是他身上所有的熱量都傳遞給她了一般。
不自覺的,在熟睡後頭慢慢的向占南天靠去,像是一隻不安的小動物一般,微微的弓起身子,頭枕到他的頸窩裏。
大病了一場後,就算蘇良辰的身子再虛弱,也不得不立刻馬不停蹄的趕路,呆在這片雪域中的時間越多一分,他們就會危險越大一分,畢竟身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了,沒有吃的和水源,才是悄無聲息的抽離人精力,奪人元氣的最大元凶。
“為什麼要幫我蒙上眼睛,這樣我不就看不到太陽升起時美麗的雪源了?”
帶上臉上的手帕才得以出門,蘇良辰疑惑的歪歪頭。任由著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捏在掌心。抬起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太空中那溫暖而刺眼的陽光和鼻間最新鮮的空氣。輕輕的深處白皙修長的小手,蘇良辰微笑著勾起唇,那種陽光穿過手指的感覺,一定會很美妙吧?指端,就像是透明的一樣呢!
“還記得一本書上說,隻有你放心的把自己交給另外一個人,才會不管麵對任何的場景都不害怕,哪怕前麵窮途末路的是懸崖。在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我想讓你的心告訴我,你還願不願意將自己交給我。”
在習慣性的摸摸蘇良辰不再熱的額頭,占南天便蹲下身子的背起蘇良辰,重新整裝待發的踏上雪地。
清晨的空氣透著一種甘洌,由於氣壓很高,呼吸的時候微微有些費力氣,那呼出來的氣像是一小團水霧一般,才不一會功夫,蘇良辰脖子上圍個嚴嚴實實的圍巾上便因為呼吸出的水汽而濕潤後又密密麻麻的結上了一層小冰晶。
她也是聽過這樣的說法沒錯。隻是現在她在他的背上,又不需要自己用腳去走,雖然看不見,倒也談不上怕與不怕。隻是——
回想起昨晚占南天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說的一番話,蘇良辰帶著手帕的臉上,眉頭微微輕動了一下。
嫁給他真的是她曾經最美好的願望。因為自覺得自己在他心中與他身邊的女人不同,所以才敢抱有這種奢望,最終在等待中日複一日的失望。他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隻是從未給過她任何誓言而已。
而現在卻為了她,要違背當初的諾言,悔婚於裴曉晴的傷害另外一個女人,當初是因為他不娶自己而讓她心生哀怨,可是現在他一心一意的非她不娶,哪怕成為一個萬夫所指的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卻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昨天她第一次見占南天如此的敞開心扉,也許是這驚險的遭遇,與死神擦邊球而過的境遇讓他真的怕了,那種想要永遠在一起的想法便越發的濃烈起來,甚至不惜衝破了道德的倫理與一切引以為傲的理智。雖然她沒有直接回答他或是拒絕,可是為什麼當聽他一字一句的把她看不懂的心說給她聽的時候,心裏會感覺像是被一根根針刺到了一般的尖銳難耐呢?
“如果我們走不出這裏了,你會怕嗎?”
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蘇良辰聽到了一絲有些疲憊的喘息。他們走了多久,走到哪裏了,她一點都不得而知。
本想從他背上下來的自己走一段路程,雖然腳踝扭傷又穿的厚厚的她會像是隻笨笨的鴨子一樣扭動著身體,可是他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給剝奪了,直說背她不過是小菜一碟。平時忙於工作的嫌少做運動,現在可是一次性的給補回來了。
“不怕。”
蘇良辰搖搖頭,才剛想把臉上的手帕拿下來,便被占南天厲聲製止了,那聲音嚴厲的像是批評一個孩子一般,嚇得她手指微微一顫,竟當真聽話的把手放了下來,卻在想著他是不是背後長眼了,這樣都能看到。她也不過隻是想要看看他們走到了哪裏,心裏有個數而已。
“可是我怕。”
讓商界強者如此的承認一個‘怕’字,蘇良辰不由得有些微小的驚訝。
“如果我們走不出這裏,就意味著我娶不到了你了,不能夠帶你到我母親的墳前,親自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還有愛情這回事,親自告訴她我們占家的血脈得到了延續???良辰,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娶不到你,我一定會抱憾終生。”
占南天的話像是一記記釘釘子的錘子一樣,一個釘子一個坑的在她心裏紮的紮紮實實的,讓她本就跳動的飛速的心髒,再起漣漪。
不要說了!她的心已經夠亂的了!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