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的暖雪(完)(1 / 3)

在當時,她心心念念滿懷著憧憬的嫁給了這個讓她深愛的男人後,卡希奧幾乎是醉倒在他們的喜宴上水晶杯堆起來的金字塔上的。雖然對於占南天的父親來說娶到他母親,隻不過是娶到了一個美麗而溫柔的中國女人。可是對於深愛著他母親的卡希奧來說,卻是娶走了他的整片心。

後來雖然幾人都結婚生子,卡希奧卻每找一個女人,眉宇間都是帶著幾分占南天母親的樣子的,當初會如此的寵愛七姨太,就是因為她眉宇間有他母親的影子。這也是為什麼他對占南天的疼愛,甚至甚過他的兩個兒子。完全是愛屋及烏的對他母親的愛戀。而現在想來,故人已去的不過一切為空。

隻是麵對著占南天完全隻能聽天命盡人事的病情,就算是權高位重的卡希奧都束手無策的沒有任何辦法。醫生是最權威的,條件是最好的,時間安排是最好的,除了相信這些最好的一切,他們能夠做到的便是相信,再相信的等待。

從卡希奧的話中,蘇良辰驚訝的知道,原來他一直都打算把自己的位子傳給占南天,隻是卻被他拒絕了,說是不想她有任何的危險,說來說去,這些可有可無的權位職務對占南天從來都無所謂,他所作的一切,卻終不過為了她當時一句對安靜無憂生活的向往。

完全不知道當時自己親自挑選的玉如意已經碎掉了,隻是因為是‘南天妻子’送給自己的禮物,卡希奧卻不計前嫌的粘合好了。也是接受了占南天的意思追查下去,才知道原來在玉中搗鬼的事情是他一個手下做的,隻因為那個手下曾暗暗的傾心於裴曉晴,所以在接到她的越洋請求電話時,便暗自在玉上動了手腳的準備嫁禍給蘇良辰,卻不想正好被占南天和卡希奧計劃的事情利用上。

知道了這些,蘇良辰做到的隻是沉默再沉默。總覺得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在每個人短暫的生命麵前,這些有的沒有的事情,終究會像一場過往雲煙一般,極淡極淡的飄散在風中。隻沉澱下最美好而重要的一切,停留在生命中。

陽光溫暖的病房裏,病床上的占南天微微的眯起眼睛,最終敵不過疲憊再疲憊的視線,閉上眼睛隻任由著《真愛》的音樂像是流水般的衝刷過心頭,唇角上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還記得他曾讓她彈奏這首曲子給他聽,她那冷淡拒絕的樣子。而現在她就這樣坐在病床對麵的鋼琴椅上,用那雙柔軟的小手從昨晚開始一直彈奏到今天早晨,像是她要離去的那個晚上一般,琴聲久久回蕩在耳的讓他心酸澀然。

隨著琴聲停下,耳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走上前來,默契的幫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輕輕的問,

“累了?”

搖了搖頭的算是回答。在剩下的這極為短暫的時間裏,占南天不想說話的隻拉過蘇良辰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臉頰上,無聲的感受著她在身邊的溫暖。

他不累,一點都不累的想要聽她彈更多美麗的曲子,想要多看一眼她彈琴時溫婉動人的樣子,想要在與她眼神交融的時候給她一抹放心的笑容··可是,不是他累了,而是他的眼睛累了。

待到醫生準備就緒的走進病房的時候,蘇良辰的身子幾乎是下意識的緊繃起來,在眼見著護士上前攙扶著占南天的身子上了另外一張病床,隨著那心髒極速狂跳的緊張,那握著他大手的小手都不由得用了些力道。

“良辰,別怕。”

在進手術室前10分鍾的時間,不過是他微笑著安慰她的緊繃。

“南天···”

她真的想說自己不害怕,可是在她努力的開口時,卻發現自己的嘴唇竟哆嗦的顫抖起來,就連聲音竟然透著一種無形的顫粟。握緊他大手的小手更是下意識的用力,仿佛無論如何都不願放開他的手。

最後這幾天的時候,雖然她心智足夠強大的甚至還能夠給他講笑話,可是她卻根本連最起碼的發抖都控製不了的到最後竟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良辰,你要答應我,若是到時候我們輸了,你會勇敢的接受這一切,願賭服輸···”

一路上閉上眼睛短暫的休息了一下下後,占南天真的很感謝上天在這個時候又重新給了他一刻短暫的光明,這可以讓他準確無誤的伸手觸摸上她那煞白的像是鬼一樣的臉上,眼角處那閃爍的晶瑩。

她是會勇敢,她一直都很勇敢的和他去麵對這一切,但是現在她卻隻想做懦弱的蘇良辰,雖然不管什麼事情都是她擋在別人麵前的,但是其實她很膽小,又怕黑,所以她不要一個人,她寧願一輩子躲在他身後的讓他衝著愛著,做他疼惜的小女人。這樣他就一輩子都放不下來,一輩子都牽掛著她,所以他就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走了是不是?

“南天,我怕輸,其實我一直都很怕輸。輸了我會哭鼻子,輸了我會難過,輸了賞心和樂事就沒有爹地疼愛了···所以沒有人會在我哭鼻子的時候幫我擦,沒有人會在我難過的時候擁我入懷,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爹地這個位置見證他們的成長和快樂,所以你一定不可以輸,一定不可以···”

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在占南天臉上,與他眼角滾落下來的淚水交融在一起,卻眼見著緊握著的手慢慢鬆開,見他的最後一眼,那蒼白的唇隻一個口型成為她腦海中定格的永恒。

那曾深吻過她所有的眷戀,那曾許了她天長地久的唇在最後的那刻說出的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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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占太太,這是我們此次和大華合作的案子。”

隨著男人畢恭畢敬的話語說過,穿著白色西裝的女人視線長久的從麵前那落地窗外收回來,仿佛剛剛的失神不過隻是一刻,很快回過神來的眼神透著一種睿智,穿著白色套裝的高挑身材,舉手投足間更是露著一種成熟女人味。

他剛進公司沒多久,也是聽說了總裁和總裁夫人之間各種版本的故事,隻是總是感覺這個優秀的女人明明坐在這件大廈的最頂端,本應是要風得風要雨的強者到不知道讓多少人羨慕,可是在凝視著窗外景色時,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淡淡傷神總是讓人忍不住去憐惜。可是在走近的時候,一切柔弱不過好像是幻覺般的蕩然無存。

在點頭了然過後,眉宇描繪精致的蘇良辰抬起頭來,吩咐秘書將會議的事情布置好,她五分鍾後到。左手無名指間那明媚的鑽戒劃過一道亮麗的光芒,隻叫她纖纖玉手越發的柔弱無骨。

聽到筆記本那‘嘀嘀嘀’的聲響,蘇良辰在翻看手中文件之餘,抽空點開那接收到的文件,仔細一看竟是兩封信。隻覺得那個署名‘墨菲’的家夥難道也像她一樣,忙碌起來的時候會不由得眼花一小下的連發了兩遍嗎?

打開最上麵那封文件,絢麗的花海下,裴曉晴穿著一條草綠色的裙子,紮著一個青春馬尾辮的笑得想的長不大的孩子。她幾乎沒見過向來文靜的裴曉晴笑成這麼不顧形象的,向來在墨菲的‘英明教導’下,大家都比較容易‘天性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