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占南天很想勸他不要這樣大力的搖晃她,怕是剛剛架子砸下來的時候打到了頭,可是霍西澤周身緊繃哪裏還顧得那些,隻陰鷙這一張臉的不斷搖晃著莫小瑾的身體,想要不把她弄醒就決不罷休一般。
隻是也許這種方式真的對莫小瑾這樣構造異於常人的人管用。占南天心裏這樣暗想著,卻眼見著莫小瑾真的在地動山搖的晃動中慢慢的皺了皺眉睜開眼睛。
“你沒事吧?”
說著,努力的睜開眼睛打量了一眼麵前的霍西澤後,像是終於沉沉的放下心來似的舒了一口氣後,喃喃自語的道。
“你沒事就好了··”
“莫小瑾!”
眼見著那笨到腦抽筋的人傻傻的衝自己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後,頓時瞳孔收縮了一下後,沉沉的沒了意識。霍西澤隻臉色一僵,簡直有些氣急敗壞的猛烈搖動了她幾下後,知道莫小瑾頭上的傷口越發厲害的留下汩汩殷紅,隨之一把橫抱起她的身子,朝著工地設施的門邊大步離去。
耳聽著他低周著為什麼救護車還不來,以至於一直走到幾米開外,占南天還能夠聽到霍西澤那不悅的說著‘該死的!莫小瑾你這個笨蛋!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我霍西澤還用得著你來幫我擋!’之類的話。
知道霍西澤是個向來說話直來直去的人,卻不知道原來還能有那麼一個人,把他的脾氣引得這麼大的,簡直像是一顆泄露著火星的不定時炸藥,隻要一個沒長眼的靠近,隻怕還不曾明白過來怎麼個事,就會被立刻炸成粉身碎骨!
所以,他表示很是擔心那輛遲到的救護車。
從前他一直都難以理解,明明性格沉穩篤定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輕易的變得焦躁,擔憂,著急,甚至有時情緒會失控。直到有了蘇良辰以後,他才能夠深切的明白那種感覺。
當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熟悉的臉龐時,占南天隻感覺到自己的心頓時一陣柔軟。那深邃的眸子隨著明亮的光芒微微忽閃一下的恢複正常,他突然意識到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
蘇良辰是他占南天的摯愛,所以他才讓她得以輕易的左右自己的情緒,可是這個叫做莫小瑾的女人呢?她真的像自己口中所說的,隻是一個保護霍西澤安全的保膘嗎?
嗬,若是保膘的話,在她受傷的時候,某人的表情又為何會如此的不淡定?對於霍西澤這種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主兒,他還第一次見過他因為一個人而變成這樣。
望著那逐漸變小的影子,占南天勾起唇角的道,在突然很想她,想要信手撥打蘇良辰電話的時候,卻挑挑眉的發現她居然不在服務區?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她不是應該在公司裏‘坐鎮’的嗎?
高高低低的鬆樹相互交錯叢生,蒼翠欲滴的交融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那一行行整齊的階梯型樓梯上,一座座墓碑在淡淡的風中佇立著一種清冷。
眼見著麵前的淩辰風停下腳步,身後的蘇良辰慢慢伸手摘下臉上的墨鏡,吹過的風微微的蕩漾起她的發,吹動著她常常的睫毛,在看到那照片上英俊而貌美的男女時,微微收斂了一下眼睫,隨即慢慢蹲下身子的將手中懷抱著的粉玫瑰放在墓碑前。
聽他說著,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那象征著嬌媚的柔軟花兒,一絲一縷間盡是女人的柔情似腕。就像照片上那美麗微笑的女人一般,不是人襯得上花,而是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這花雖然夠美,可是再美的花也襯不上這個女人的委婉動人。那眉梢眼瞼的安靜溫柔,不是當人心潮蕩漾的水波,又是什麼?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過了。”
身旁飄來淡淡的聲音,那麼淡的就好像不帶任何情緒的起伏一般。
蘇良辰從背包裏抽出一張紙巾來,隨之蹲下身子細細密密的為兩人的合葬墓擦拭著,墓碑卻明顯像是每天都會被認真打掃一般,就連那白黑相間的墓碑,都嶄新的像是剛立的一般。莊嚴、肅穆,同樣也充滿著一種冰冷和眷戀。
真好。就算生前的時候不能夠在一起,離去的時候還是在這個鬱鬱蔥蔥而安靜優雅的地方相擁而眠的。紫衫阿姨的心願終於實現了,不管這個男人在活著的時候心裏想著的是誰,愛著的是誰。在離去的時候,卻已經安安靜靜的回到她身邊了,隻屬於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