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仿佛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是軍人那種鐵血般的冷酷。
沒什麼可憐不可憐的……這句話落在夏綰的耳朵裏,沒有絲毫感情的語調讓她一顆心驟然落了地。
也是,他不像是那種會三心二意的人,如果真的對琉澈有什麼,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夏綰舒了一口氣,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管她呢,何苦自己苦惱自己,她向來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當初南江負她,再愛,也走的瀟瀟灑灑,如果她和蕭平遙不合適,她也一樣可以,走的幹幹脆脆,絕不拖泥帶水。
想到這裏的時候,夏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平遙,他眉目沉靜,從這個角度能看出他側臉的輪廓,冷冽峻朗,有種沉默的堅毅力量。
這樣的男人,的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很難遇到一個這樣的人,而她遇到了,成為了他的妻子。
她笑了笑,按住自己的胸口,那裏怦怦地跳的歡快,她想,她對他的確是有感覺的,久違的,心跳的感覺。
那麼,他呢,他對她是什麼感覺?
蕭平遙側過頭看著她,“你有話想問我?”
夏綰張了張嘴,有這麼明顯嗎?
他把臉又轉了回去,“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帶琉澈回西景吧?綰兒,不要問,三兩句說不清楚,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他的神色變得很哀傷,有種寂寞的惆悵。
看著他的變化,夏綰覺得心被人狠狠地揉了一下,又脹又疼,是因為……百裏冽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應了聲“好”,然後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他不想說,她不會問,更不會逼他,如果他拋掉過去,她必然也坦然迎之。
夏綰覺得自己竟然有些緊張,有種陌生又讓人悸動的期待,期待知道他的選擇。
夜如晦,黑沉的叫人覺得壓抑,可攝政王府的門前卻異常的熱鬧,馬車停下來,就有侯著的小廝恭敬的迎上來,把他們迎入前廳,送上禮物,禮官報備一聲,就又被簇擁著迎進了二門,宴會擺在中院的露天花園裏,花園很大,流水小橋,花期在秋日的花怒放著,該有的景致都有,隻是暮秋時節,看起來並不那麼生機勃勃。
入口處,攝政王親自迎了過來,矮身行了一個禮,“臣參加九王爺,感謝九王爺來參加小女的及笄禮。”
蕭平遙揮了揮手,“攝政王客氣了。”
又寒暄了幾句,攝政王甚至向夏綰問了好,這感覺稍稍有些詭異,不過夏綰也並未看出攝政王對蕭平遙表現出一丁點的敵意,果然是官場老油條,分寸拿捏的真好。
花園設置了高台,上麵隻擺了一個座位,想來是為了皇帝準備的,稍矮的地方有兩組位置,應該是為了王爺們備的,可蕭平遙絲毫沒有要過去的意思,拉著夏綰隨意的坐了下來。
“王爺,您坐這裏,不是折煞我們嗎?”攝政王有些無奈的勸著。
“這裏很好,行軍打仗的時候,我吃飯也是與士兵們一起的,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淡,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夏綰看著他,隻覺得他的形象越發的高大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