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幫她推開了門,別院的寢殿裏,他一身墨色的輕袍盤坐在案前,竟是又在看公文,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清峻逼人,如果不是臉色蒼白的很,夏綰都會認為他的確無礙了。
聽見聲音,他抬了頭,墨色濃鬱的眼眸盯著她,唇角緩緩的勾了起來,叫了聲,“綰兒!”
兩個字,夏綰瞬間就落了淚,提著裙擺便跑了過去,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滿腔的話想說,卻隻剩下洶湧而出的眼淚。
他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抱了她片刻,然後握著她的肩膀把她從懷裏撈了出來,低頭為她擦了眼淚,“別哭了,我心都疼碎了。”
他的聲音溫柔含笑,夏綰愣了愣,也忘了哭了,圓圓的杏眼緊緊的盯著他,然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你不會是假的吧?”真的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蕭平遙低低的笑了起來,握住她的指尖,開口:“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夏綰捶了他一下,“連你也變的油腔滑調了!”
他悶哼了一聲,一張臉霎時又蒼白了幾分,夏綰嚇的魂魄都丟了,忙湊了上去,卻不敢再碰他,生怕再觸到他的傷口,一瞬間手足無措的立在那裏,聲音都有些發顫,“你怎麼樣?……都怪我!都怪我!”
蕭平遙忽然伸手,把她攬在懷裏,聲音低沉,“綰兒,我想你!”
夏綰不敢動,隻呆呆的回了句:“我也想你!好想!看見你,我覺得像做夢一樣。”
他又笑了笑,把她推開了一點,“我真想抱著你不鬆手,可是……傷口裂開了,去,幫我叫孟先生過來!”
孟逸軒擅長玄學,通醫理,對外傷是頗有研究的,夏綰反應過來,立馬起身向外去了。
孟逸軒就在隔壁侯著,急忙趕了過來,蕭平遙脫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臂膀,還有胸肋下纏著的縛帶,上麵已經快被血給染透了。
孟逸軒皺起了眉,“王爺,不是跟你交代說傷口不能碰了嗎?怎麼還搞成這個樣子!”
夏綰心虛的咽了口唾沫,看著蕭平遙唇角帶笑的表情,他說:“情難自禁!”
夏綰的腦袋轟了一下,臉頓時燙了起來,他真是越來越那什麼了。
孟逸軒咳了一聲,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側過臉看了夏綰一眼,對她說:“下次注意一點,別碰他這裏,傷口一直長不好,不能再這樣了,你看好他。”
夏綰想反駁她沒做什麼,可張了張嘴發現不知道怎麼說了,最後頹喪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蕭平遙看了她一眼,“別看這些了,你先出去,聽話。”
夏綰搖頭,“不行,你不能這樣,別總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寵著護著,我希望自己能和你肩並肩,無論是疾風還是驟雨,我陪你一起扛。”
他總是護著她,哪怕是一個傷口也不忍心她看,可她要的不是這些,他再厲害,也不能護她一輩子,就像這次,他一出征蕭影就把她扣在了宮裏,她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
她不想自己做個包袱處處連累他。
蕭平遙看著她,緩緩笑了,“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