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賭場,正門顯得有些空曠,真正的賭家都在地下賭場裏麵,上麵的人都是些小打小鬧的。
上麵隻有一間大廳,擺了六七張賭桌,旁邊還有遊場看注下押的投機人,人聲鼎沸的,沒人會去注意有人進來。
夏綰叫了幾聲:“毛球?毛球?”也沒見那隻深棕色的長毛貓的身影。
有小廝過來,恭敬的問:“姑娘,下注嗎?”
夏綰沒理會她,目光四下掃著,大廳就這麼大的地方,沒有套間,沒有隔室,她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毛球平常挺聽話的,怎麼會突然發瘋。
小廝看她找尋的樣子,理所當然的把她當成了來抓丈夫包的貴夫人,那抹恭敬也淡了些,“夫人要不要去地下的賭場看一看?”
夏綰沒在上麵看到毛球,於是點了點頭,示意小廝帶路。
小廝放下心來,地下的賭場向來生死聽天,斷胳膊斷腿都是自找,再有錢有權的人到這裏也得聽這個規則,下麵的打手個個都是高手,除了賭場用來看場的,還有一些用來高價出租給賭客,所以到了下麵,即便是這個女人想要找茬,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就不必再操心了。
下麵的確很亂,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和其他說不清的味道,不是一個烏煙瘴氣能形容得了的。
夏綰沒有多費心就找到了毛球,因為它就在正中央的大賭台上,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往它麵前的少女懷裏拱,有人不耐的抓著它扔了過去,它就地打了個滾,喵嗚一聲,又衝著賭台去了。
而賭台之上,一個少女身體蜷臥著躺在那裏,背上有兩三道被鞭子打傷的血印子,皮開肉綻,觸目驚心。
少女的身子有些痙攣,顫抖著躺在那裏,手縮在胸前,像在祈禱,隻是不哭也不鬧。
離得近了,夏綰終於看清,那是那日奴隸市場上的異族少女,毛球的原主人,她不是被人買去做填房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毛球似乎很憤怒,不停的嗚咽,眼神凶狠的瞪著拿鞭子的那個人。
“嘿,哪來的狗東西,看老子不一鞭子抽死你。”
毛球輕巧的躲開了,然而又一鞭子下來,掃到了它的尾巴,它有些怕了,低弱的嗚咽了一聲。
林靖知道夏綰寶貝它,上前一步,伸手,翻轉,那人手腕劇痛,“誒呦”著鬆了手,“你特麼誰呀!活膩了不成?”
林靖冷聲哼了哼,“你最好別碰它,否則後果自負。”
“呦,好狂的口氣,爺我行走江湖二十年,還沒被人這麼打臉過呢,你算個什麼東西?”
夏綰見形勢不對,忙上前了一步,“我們不是來找事的,我隻是來找我的貓,請您說話尊重一些,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她的聲音清清淡淡,不喜也不怒,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威嚴。
林靖一瞬間清醒過來,這裏不是軍隊,不是他可以隨意發火的地方,萬一因為多事連累了夫人,他就是有多少顆腦袋,也不夠賠給將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