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夏綰進來,蕭平遙忽然起了身,走到她的麵前,擋住了她的眼,“怎麼來這裏了?”
夏綰聲音有些悶悶的,“有美人自稱你不舍得殺她,我來興師問罪!”
蕭平遙眼中露出一點笑意,將她身子轉過去,拉著她出了正廳,“你說琉澈?”
夏綰不說話,默認。
他又笑了聲,“你在想什麼?”
想什麼?自然是想該想的!
“你憐惜她?”她差點害死你的孩子,笨蛋!
蕭平遙想說什麼,有人就急急的趕了過來,“將軍,漠北王在奉城遇襲,請求將軍支援!”
“他怎麼來了?”蕭平遙思考了片刻,就指了指前邊,“帶路!”
他衝身邊的一個近衛吩咐,“把夫人送回東苑。”他對夏綰說道:“我去去就回。”
夏綰張了張嘴,半晌才想起要說的話,“你的傷……”可是蕭平遙已經走遠了。
剛剛那一瞬間,她心底溢過一絲茫然,看到她要走,第一反應是慌亂,反應過來才有些自嘲的笑了,不過是離開一會兒,緊張什麼呀?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正廳當值的人把楚瑾言拖了出來,準備將他先行關押,夏綰聽到動靜,扭頭去看,卻被一個侍衛眼疾手快的擋住了。
笑話,將軍都不忍心讓夫人看,他們怎麼敢讓夫人瞧見。
夏綰笑了笑,她哪有那麼金貴。
借著餘光,她還是看到了楚瑾言,他的腿不方便,不能使力,被人架著往外走,她看到他的臉,平靜中帶著股死寂,了無生氣。
楚瑾言忽然抬頭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自嘲。
他渾身散發出一種略帶蒼涼的孤獨感,不知道為什麼,夏綰總覺得他有些可憐。
關於百裏冽嫣?
難道愛一個人,真的能做到這樣,步步籌謀,追尋一個永遠不會有結局的故事。
今日天氣忽然晴了,太陽火熱,地麵的水分一點點的從地上蒸發升騰,空氣中都是潮濕的感覺。
夏綰的手和胸口都綁了紗布,脖子上的傷痕淺,已經結痂了,便沒再管它,不知道是不是天氣的緣故,她覺得胸口有些悶。
有人過來問,“將軍呢?”
正廳外的當值侍衛回說,“剛剛離開,大概去奉城了。”
來人有些焦急的舔了舔嘴唇,“真是麻煩,別院那位嚷著要見將軍,鬧自殺呢,他姥姥的,不是將軍吩咐,真想給她一個痛快!”
夏綰側耳聽了聽,皺起了眉,果然是蕭平遙吩咐不讓殺琉澈的。
她想起他剛剛滿不在乎的笑道“你說琉澈?”,胸口更是鬱結。
這個女人,明知道他對她沒什麼別的想法,可一想到他有意維護她,哪怕隻是可憐似的留她一條性命,她都覺得難受。
她悶悶的去了一趟別院,所有人被單獨關押著,琉澈在的那間屋子,門敞開著,幾個侍衛眉目糾結的立在門口,防止她逃跑。
琉澈還在叫,“我要見蕭平遙!”
侍衛踢了她一腳,將她踏出屋子的半個身子給踢了回去,“別叫了,將軍不在,要不是將軍有令,我真他麼的想殺了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