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回漠北的時候,夏綰去送,出了城,又走了一裏路,她都不忍心離開。
最後她又抱了寧夜一次,小丫頭甚至還彎了彎眼睛,像是在笑,夏綰瞬間就有些不忍心,最後她閉了眼睛,把孩子交給隨行的奶媽,說:“你們走吧!快走!”
說話的聲音都帶了點哭腔,漠北王抿了抿唇,帶著他的親衛兵離開了。
夏綰回到行宮,抱著被子狠狠的哭了一場,她的女兒……她做夢都想為蕭平遙生一對兒雙胞胎,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她也清楚的知道,把孩子留在身邊也隻是徒增傷心,麵對這個病,她根本無能為力。
所以這樣也好,至少還能留有一線希望,說不定那個神醫真的能治好寧夜呢?萬一可以呢,對不對?
這樣想著,她終於睡著了,夢裏淨是些亂七八糟的夢境,醒來覺得自己像是經曆過了一場大戰,疲憊不堪。
病來如山倒,之後的幾天她都臥病在床,雖然她吩咐過侍衛不能和蕭平遙說,可還是被他知道了,那是一個雨夜,綿綿的細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夜半的馬嘶聲格外的刺耳,門被推開的時候,夏綰因為白天睡的太久,夜晚睡眠很淺,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他的眉眼裏是騎馬顛簸的疲憊,一身甲胄未脫,顯得冰冷肅殺,而看她的時候,卻多了些繾綣的溫情。
“怎麼搞成這樣了?”
夏綰折起身,撲到他懷裏,隻靜默著,卻不說話。
他又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夏綰抱他抱的更緊了,還是不說話。
他隻覺得她現在很脆弱,仿佛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他沒再說話,無聲的回抱著她。
靜謐的雨夜,一燈昏弱的燭火,兩個相擁的人。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給她安全感,仿佛有了他就有了全世界,不再害怕,不再惶恐,一顆漂浮的心,終於有了歸宿。
蕭平遙沒多久就要離開,“兩軍休整,我趁著間隙出來的,萬一出了意外,主帥不在,會很被動。”
夏綰點頭,“那你快回去吧,我沒事,就是一點小病,很快就好了。”
他看著她,目光深深,“真的?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沒事,你快走吧!”她推他離開,心痛如刀割,她還記得他第一次抱孩子,就是抱的妹妹,看了好幾下,都無法下手,她笑話他,他說:“閨女嬌貴,我怕弄疼她。”
現在想來,是多麼傷人的畫麵。
蕭平遙終於走了,雨夜,馬蹄聲漸行漸遠,她的思緒也漸漸飄離,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樣了,能不能安全到達漠北,想著想著,就有些脫力,滑倒在地上,也不想起來。
值夜的侍衛看見了,才叫了丫鬟來拉她起來。
“夫人這是怎麼了?”侍衛有些著急的問。
夏綰忽然看向他,“不是不讓你們告訴他我生病了嗎?”
侍衛低下了頭,“將軍下了死令,夫人的事,樣樣都要彙報,事無巨細。”
夏綰眼皮跳了跳,“小郡主的事也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