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這個聽眾總是不滿意,於是我忽然隱隱約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在音樂裏找什麼東西。
那麼多風格的曲調過去了她都沒找到要的,那不如直接問她想要什麼。
“您最喜歡什麼樣風格的樂曲呢?”我停下手中古箏,歪著頭問。臉上的表情告訴這魔娘們,藝術家覺得傷自尊了,準備罷工。
“憂傷,表達無盡憂傷的樂曲。”
原來是要憂傷,那怎麼不早說?
憂傷的……用塤吹《四麵楚歌》不知道算不算憂傷?要不來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
她找憂傷的曲調幹嘛用,難道是準備一個躲起來偷偷的聽著傷心小調哭?或者配合自己的魔氣作為出場背景音樂?
不管她了,到最後總會有個答案。
“今天沒有準備演奏憂傷曲調的合適樂器,隻好下次再為您專門演奏一場了,不過不能有別人在場。”這話說的有點簪越了,在場的侍女們整齊的用看白癡那種目光可憐的抽了我一眼——果然是真正的藝術家啊,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要求公主和自己孤男寡女獨處。
公主卻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隻是抓住要點詢問了我一下:“為什麼不能有別人在場?”
我其實是準備幹脆到時候給她來一曲《黑色星期天》,這可是被禁了十幾年的殺人音樂,傳聞隻要連聽十幾遍,就能興起自絕於人間的念頭。我估計既然這小娘們是魔神那派的,一定會喜歡這種調調。但是今天不行,我總不能直接從戒指裏往外掏架鋼琴出來吧,那也太驚世駭俗了,那麼大容量的空間裝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用起的。
當下把原因給她解釋了一下,當然是忽悠版——話說當年我的恩師如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遊曆天下,自創了這首《黑色的祈禱日》,結果當他在一家酒館演奏之時,開始還津津有味、搖頭晃腦欣賞的諸人,在聽完之後馬上出現了意外。首先是一個精靈族美女當場一頭栽倒心碎而死,接著一個矮人發狂,嘴裏嘟嘟囔囔的就用手裏的板斧給自己開了瓢,也是橫死當場。這還不算,就連演奏完畢的恩師自己,也覺得憂傷難耐、心髒不能承擔憂傷之重。
而且在那之後,他一年多都沒有碰任何樂器,找地隱居了起來治療心理創傷,所以才有了我這個唯一的傳人。至於那首《黑色的祈禱日》,他老人家隻是留下了不忍心毀去的曲譜,叮囑我切切不可演奏,然後才飄然而去。今兒我為卿狂,豁出去了,就舍命陪君子違反師命一回,但是為了安全起見無關人員一概不得在場。
我嘴裏口抹橫飛,把眾人忽悠的一驚一乍,其實卻一直在關注著海倫。我覺得她就是需要這樣的音樂,而且她找這個音樂,和被我幹掉分身的那個魔神有極大關係。
這中間的關係我可一定得弄清楚,孫子說了,得知己知彼。不然萬一那個家夥通過什麼渠道偷渡到了異界,老子就大大的不妙了。雖然我們幾個妖怪打不過可以溜之大吉,可是老子現在是有家有業,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那什麼魔神的魔性大發,把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給毀了,那豈不是哭都沒地方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