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麗亞:“你行的。但你有一些弱點必須克服。要知道:有時一些人性上的弱點會釀成極大的錯誤,足以貽誤大事。”
她盯著凱琳娜道:“我知道你深深暗戀著朝中一位大人物,我也知道他是誰。”
凱琳娜臉紅了,無語地低下頭。
“割斷這段情愫,把他拋在腦後!如果你神聖的義務中摻雜進去世俗的感情,就不能客觀冷靜地旁觀曆史進展,自然也就履行不好大祭司的職責。當初‘部落之王’建立這座神廟時,所以選擇初女擔任祭司,就是因為唯有純潔的初女才能心無旁騖、一心一意為章魚神服務。一旦有了異念,就會做出危害神廟的事。這一點,已有‘小蟋蟀’的例子為證——這也是你親眼所見的。
你必須聽從我的告誡!我不想在天庭見到偉大的‘部落之王’和曆代前輩祭司時,因擇人不慎而受責難和羞辱。否則,我寧可趁還有一口氣時,親手按下密碼,毀掉神廟!”
聽了這番話,凱琳娜流淚道:“您放心!想當年,您在我最危難的時刻救了我。在我的心中,您就是我的母親。如果真到了您歸天的時候,我決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定能將神廟延續下去。
至於您所說的‘朝中一位大人物’,我對他雖有好感,卻沒有任何過分的行為。我發誓:以後不再與他說話、在任何場合回避他的身影、將他的形象從我腦海中徹底驅逐出去。”
狄麗亞:“我相信你的誓言。
——再有,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去尋找合適的女孩為徒,收入廟中加以培訓——就像我過去培訓你那樣,以備將來接替祭司職務。注意:不能選那些浪漫多情、憧憬美好未來的少女,她們大多耐不住寂寞,一旦春心蕩漾、想入非非,會給你惹出無窮的麻煩。還是要從屢經磨難、曾遭受命運殘酷打擊、心灰意冷的女孩中尋找,隻有這種人才心無旁騖、情願在神廟中度過一生。”
“知道了!”
……。
於是,凱琳娜便開始有意識地物色合格的徒弟人選。
她觀察和接觸了不少女孩,卻始終見不到一個可心的人。
這天恰逢“思親節”,她應邀到《育孤堂》女子分院為孤兒們死去的親人做祈禱。這些孤兒絕大多數都是在繈褓中喪失了親人,根本不記得父母相貌,甚至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他們的姓名都是《育孤堂》保姆隨意取的,隻是為了稱呼方便,誰關心好不好聽?如蘇菲爾(她的名字是原有的)的好友“浪花”送進來時才幾個月大,被保姆起名“沐塔爾”,意思是“黑丫頭”,她長大後自己改成現在這個名字。
做完祈禱後,凱琳娜借口想散會步,獨自在《育孤堂》女生分院寬敞空曠的大院裏走來走去。每當遇見路過的女生,她都要認真看幾眼,有時還與之交談幾句。
但一直未發現適於收入神廟的人選。
有的女生聰明伶俐卻過於輕佻;有的雖穩重卻失之愚笨。
她輕輕歎口氣。
幾個月來,她走遍了京城各處,觀察過成百上千名女孩,竟沒有中意的,看來想找一個理想的徒弟也不是容易的事。
想著想著,她來到了院內花園中的一條小河邊。
這裏比較偏僻,又值深秋季節,花草凋零、黃葉滿地、流水無聲、人鳥絕跡。幽暗的環境迫得她連打幾個冷戰,急忙轉身欲離開。
忽然聽到了一絲隱隱約約的嗚咽聲。
好奇心驅使她循聲覓去。
拐過小山包,便見一座小木橋旁,有位少女麵對河水掩麵低泣。
從背影看,少女身材高挑,黑發披肩,一襲白紗長袍被微風吹得時揚時落。
凱琳娜靜靜走過去,見她在寒風中索索發抖,心中很是不忍,便輕輕說道:“你這樣很容易得病的,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