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三)(2 / 2)

……。

每天傍晚,她協助凱琳娜給狄麗亞喂完飯、洗潔身體、伺候入寢後,便陪同凱琳娜到廟外林蔭道散步。

讀者可能記得:凱琳娜每晚必沿著這條林蔭道散步,直至那座破舊半塌的石塔時才返回。

這個習慣源於她曾經與咪咪叔叔每逢月圓之夜在石塔碰頭而養成的。小醜咪咪雖然已去世多年,但她心中已把石塔視作叔叔的某種精神寄托,每天都要來這裏轉一轉、看一看。

這天黃昏,當他與蘇菲兒走到這裏時,忽然想起有件事未辦,就撇下蘇菲兒先回去了。

蘇菲兒獨自走了一會,剛準備返回,猛見道旁樹叢中閃出一個人影。

她是那種外柔內剛、遇事不驚的女子,所以並沒有慌張,隻是靜靜站著,好奇打量這位全身裹在黑色鬥篷中的不速之客。

待那人揭開罩住頭臉的帽子後,她發現此人竟是

——龐塞!

她大出意外。

見龐塞微笑著凝視自己,她情不自禁地撲過去,投進他huai中。顫聲問道:“是您?…我不是在做夢吧?…這是真的嗎?…我以為您早已把我忘記了呢。”

龐塞緊緊樓住她,同樣喃喃道:“那是不可能的!…你不是做夢,…我就在在這裏。”

許久,蘇菲兒想到了什麼,輕輕地推開他,向周圍看了看,急促道:“您不該來這裏。您是朝廷要犯,到處都在懸賞抓您。快走吧!”

龐塞:“我來京城已經三天了。每天我都在章魚神廟周圍留連,期冀見到你。但你很少出來,晚上出來時總是和那位凱琳娜祭司結伴同行。她是認識我的,所以我不能露麵。剛才是天神憐憫我,把她遣走了,你我才有機會見麵。——親愛的蘇菲兒,我是多麼、多麼想念你!”

聽到心上人的真情表白,蘇菲兒美麗的麵頰泛起兩朵紅暈,低聲道:“我也是…。”

“跟我走吧——就是現在。我帶你躲到遠遠的山區,那裏沒人會找到你的。”

蘇菲兒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慌慌張張地退後幾步,回答道:“跟您走?…哦,不!我現在是神廟的人,已經發誓要永遠陪伴偉大的章魚神,我不能違背誓言!”

“去他的‘誓言’!一個小女孩在頭腦發熱時隨口立的誓,天神不會在意的。跟我走吧,我會給你一生幸福!”

“不、不!我必須留在神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起碼目前不能離開。如果…、如果將來您沒有忘記我,總會有見麵機會的。”

“你是說:將來會跟我走?”

“是的。——我的意思是:有這種可能性…,但也許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無論如何,我會找機會回來見你的。我心中已被你占滿,容不下第二個人。”

“聽您這麼說我很高興。一會兒王宮巡邏隊將路過這裏,所以您該走了。我也該回去了。”

龐塞深深歎口氣,留下一句“等著我”,然後像來時那樣,悄悄隱入樹叢。

隻剩下天邊孤零零徘徊的彎月陪伴著林間孤零零抽泣的蘇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