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大口的喝水,一連喝了五杯,這才平複下來,滿足的歎了口氣,這才恍然察覺兩人的動作竟十分親密,不由尷尬的笑了笑:“我喝好了!”
冷萱神色平靜的點點頭,扶著他緩緩躺下,又掖了掖被角,這才坐回床邊。
“現在幾點了?”
淩亂扭頭望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好奇問道。
冷萱看了眼手表,抿嘴道:“剛好兩點鍾,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淩亂搖了搖頭:“隻是身體不能動,倒沒什麼不舒服。”
冷萱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道:“我現在去找醫生,最好還是幫你檢查一下。”
深夜兩點鍾,突然打攪人家醫生睡覺,淩亂覺得很不好意思,可沒等他拒絕,冷萱就匆匆走了出去,背影隱隱有些顫抖。
淩亂神色微怔,最終悠悠閉口,望著頭頂天花板發呆。
冷萱真的很高興,高興到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發泄出來,方一走出房間,她便雙腿一軟,猛然靠在了牆壁上,雙手死死捂著嘴,晶瑩的淚珠從臉頰無聲滑落,瞬間打濕了衣襟。
天知道,她這三天是怎麼過來的,內疚、自責、後悔的幾乎快要發瘋,她多想淩亂能像往常一樣活蹦亂跳,說話時總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卻讓人生不出厭煩,而不是如現在這樣僵硬的躺在床上,被冰冷的器械所包圍,仿佛稍不留意就會消散。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全都是因為她非要查那個該死的真相,明知其中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生死兩難,但卻自以為做的隱秘,如今終於招來了禍患。
她就是一個自私陰險的騙子,一個自欺欺人的無恥之徒,嘴上說的慷慨豪邁,大不了就是一死,但轉眼就迫不及待的找好了擋箭牌,然後心安理得的躲在他的身後,恬不知恥的沾沾自喜。
淩亂是擋箭牌嗎?
冷萱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嘴角溢出一抹血色,期望能用疼痛來減輕內心的痛苦。
他不欠自己什麼,縱然自己之前對他有所幫助,但僅這一次,就還完了。
錢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是她一意孤行,是她固執偏執,是她自己找死,又何必牽連其他人?
伸手用力抹了抹眼淚,冷萱抽了抽鼻子,然後深深吸了口氣,扶著牆壁緩緩站起身,她緊握著拳頭,神色重新恢複了堅定。
她不會放棄,她決不放棄,她一定要討回個公道!
邁著大步,女孩毅然決然的向前走去,那一抹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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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中海醫院的醫生還是蠻有職業素養的,被人大半夜從被窩裏薅出來,或許旁邊還有個貌美如花的漂亮美人,但神情上卻並未有什麼惱怒和不滿,細致的為淩亂檢查了遍身體,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下了判決書:
病人身體正在恢複,精神好的能吹死一頭牛,並沒有什麼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