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戎江,寒風中的風光帶少有人跡。這是個我和方非常常散步的地方,留下多少溫馨的回憶。它現在看上去卻蕭瑟孤冷,行道的白玉蘭枝幹光禿,花壇裏草木無精打采。
沒多久,我的手機響了。“英子嗎?”
“您好,雅美姐。”
我的聲音一定聽上去有些內疚。“對不起,希望沒有打擾您。”
“看你說的,我很抱歉不能陪著你,還有剛才在辦公室,那樣對你是我不對。不過,我真的怕別人嚼舌頭。”
“我理解,雅美姐。關於方非,我隻有跟你聊聊。”
“放心,英子,我時刻跟你站在一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必須盡快切入正題,假如還有什麼事情發生,支隊同事或者許鈞會打我電話,我怕他們打不進。
“雅美姐,我想知道方非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手機裏一陣沉默。好一會,喬雅美回答道:“他是個很好的上司,盡管話不多,但很實誠,工作很努力,每件事做得幾近完美。”喬雅美停了下來,也許是在想如何措詞,或者集中自己的思想,我對此不能肯定。她不說話,我隻得提問:“最近,你有沒有覺得他的言行有什麼變化呢?”
“有。”這話說得很快,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有什麼異樣?”
“都是一些小事,也許是我多想了。第一個是他換了一把門鎖。”
“換門鎖不正常嗎?也許是壞了,他不想麻煩別的人。”我想到小時候家裏的門鎖常壞常換,都是父親默默地做這些事。
“這我知道。問題是鎖並沒壞,而是訂購了一把安全係數更高的密鑰。”
“是不是他覺得原來的鎖不夠安全?或者出於其他考慮?”
“原來的鎖就是公司配置的安全鎖,安保程度較高。方非增加了智能卡。”
“智能卡?”
“是的,就是一張塑料卡片,裏麵有集成電路。也就是說要進他辦公室,除了密碼,還需要有這張智能卡才行。”
找汽車鑰匙時,我在抽屜裏發現一張塑料卡片跟車鑰匙放在一起。這就是說,方非失蹤的那天,他回來過,不僅留下了車,連辦公室門卡都留下了,而且他已經想好了不會再進去。我掐斷這種想法,繼續發問:“其他人都沒裝這種鎖嗎?”
“沒有,方非辦公室的安全鎖級別跟賈總辦公室是一樣的。”
“方非有沒有說安裝這鎖的原因呢?”
“我問他是不是有人試圖闖進他辦公室行竊。他說公司另有工作讓他做,保密性很強,裝鎖隻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我坐在駕駛室裏,感覺腿腳酸麻,便拉開車門出來。處於枯水期的戎江江麵很窄,到處露出粘著青苔的鵝卵石,凜冽的寒風刮著,臉和耳朵陣陣刺痛。但對岸望江亭下仍有幾位老人在悠閑地漫步,他們穿得很厚實,頭臉都遮著,看不到表情,卻洋溢著夕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