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景奇非常激動,傲然地說:“多少錢,你應該去問財務。我隻負責不斷地賺錢賺錢,然後納稅養你們這些公務員。”
許鈞決定再給蒲景奇一個刺激。“帳外帳,你也不管嗎?”
蒲景奇勃然大怒,將拳頭猛擊玻璃茶幾,怒視著許鈞。“還有半個小時。如果你沒有重要情況向我彙報,我要提早一點做準備。”
我實在看不過去,當身材魁梧的蒲景奇站起來時,我“嗖”地衝過去,舒臂將他按倒在沙發上。許鈞看著馬強,說:“對不起,讓我們單獨跟董事長呆一會。”馬強猶豫了片刻,望著蒲景奇。
我沉聲吼道:“許隊長說了對不起,你聾了嗎?”
馬強悻悻然,離開了蒲景奇辦公室。
許鈞轉向蒲景奇。“跟你這樣說吧。首先,我們是來搞偵查的,不會在任何地方向你或者你公司的任何人彙報;其次,你公司副總的事,我們會負責到底,需要通報情況時,我們會以公函的形成送達,而不是我上門彙報;最後,我提出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如果再說還給我幾分鍾,請你學習學習法律,我們有很多辦法耽誤你的行程。我不是馬強,如果你認為你那該死的橫蠻會嚇住我,那麼,我告訴你,你是在浪費每個人的時間,包括你自己。現在,你給我好好坐著,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一個小時後,蒲景奇親自把我們送到電梯口,揮手致意,直至電梯門關上。
我偶爾望一眼許鈞,他麵上毫無表情。汽車發動後,他好像自言自語似的說:“真跟傳聞中的一樣,金錢至上,錢就是他的一切。”
這也是我的感觸。“三句話不離錢字。”
“他有一句名言:一個人先得擁有金錢,然後才能講道德。”許鈞說,“這句話曾讓很多人反感,特別是上層。但很奇怪,景隆科技改製時,那麼多老板沒有談成合資,他一來便談成了,還因為入注資金額遠遠超過國有資產評估價,當上了董事長。”
對蒲景奇這人,對景隆科技,我都不了解,但我有我的關心和疑慮,隻是一直在心頭燃燒,卻沒有說出來。所以,一路上都是許鈞在說話,他半是介紹,半是教誨地跟我說:“公司到了蒲景奇手裏,沒多久便從瀕臨倒閉的邊緣起死回生。我想,也許領導們擔心破產的時間太久了,拿著燙手山芋肉痛的時間太久了,蒲景奇的出現不僅救活了企業,也樹立了他們成功招商引資的形象,他們對蒲景奇的痛愛可想而知。”
“在經營中,蒲景奇大膽無畏,很快就拿出了意想不到的策略,閉著眼睛毫不畏懼地在棘手的進出口難題中馳騁,沒有絲毫猶豫。更不用說跟國內的客戶打交道了。他把金錢看得至高無上,他對事物的肯定和否定永遠都那麼明確。”
“他還有一句名言:能恨則恨,否則愛之。他認為成功的商人跟成功的律師是一樣的。律師要想成功,就必須從奸商、毒販、貪官、殺害婦女兒童的劊子手那裏拿錢,他認為,為殺人犯、詐騙犯、想離婚尋找新歡而不想把所有錢留給結發妻子的男人辨護,是一種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