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異和喬清匆忙趕到小白的臥室,看見兒子滿臉通紅的躺在床上,嘴裏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喬清伸手一試,直覺小白的額頭滾燙無比。
“快,快請大夫!”平日的穩重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喬清這時就是個普通的母親。
周異一時也嚇傻了,隻知道呆呆的站在那裏,等到喬清再次叫出聲來的時候,才如夢方醒的跑了出去,也顧不得驚世駭俗,他運起輕功就跳上房頂,一路直奔洛陽第一名醫的家中而去。
就在周府亂成一團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到來了。
小白的房間裏,喬清隻知道摟著兒子,聽著他嘴裏不住冒出“白血病”之類的胡話,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一旁的琰兒早已哭的淅瀝嘩啦,她聽說小白突患急病,趕忙跑來,卻見到喬清這個樣子,於是便以為小白凶多吉少,眼淚是止也止不住,悄無聲息的便流了下來。
就在這兩人相對淚千行的時候,有人走進了房間,喬清以為是丈夫帶著大夫回來了,頭也不抬的說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好說,包在我身上。”
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喬清抬頭一看:“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那我走了,我還帶了特效藥來,誰知一見麵就被掃地出門,這個世道真是可怕,人心不古啊……”
“師父!”喬清慌忙之下,立時跪倒在地,“求求您救救小白。”說著便將頭用力往地上叩去。
青雲道人一抬步,不知怎地便跨越了六七尺的距離,一把扶起了喬清:“我說丫頭,你以前不是這樣啊,怎麼嫁了人之後連個小玩笑都開不得了?你這一頭碰在地上,周異那小子不找我拚命才怪。”
“師父,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喬清已是泣不成聲。
“喂喂,不要哭,我最怕女人哭了,我又沒說不救。”青雲道人說完便走到小白床邊,伸手探脈。
片刻後,青雲道人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塞到了小白的嘴裏。
“丫頭,接下來我要給小白運功,你替我護法。”扔下這句話後,也不等喬清回答,青雲道人便伸出一掌抵在了小白的膻中穴處。
喬清見狀,趕緊拉著琰兒走了出去,等她關上房門,琰兒才怯生生的問道:“嬸嬸,那個爺爺是誰啊?他能救小白嗎?”
求得師父出手,喬清心中大定,所以才有心情回答琰兒的問題:“他是我的師父,也就是小白的師祖,他的本事,恐怕全天下再也沒有人比得上,他一定能救小白的。”最後一句話聲音漸漸低沉,已是在自言自語。
琰兒可不管那麼多,聽得小白會平安無事,小女孩的心情一下子歡快起來。
周異拉著請來的大夫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卻見到妻子站在門外,不禁大奇:“清兒,發生什麼事了?”
“周郎,師父來了。”
聽得此言,周異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溫柔的和妻子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青雲道人名震天下數十年,號稱琴棋書畫、醫星相卜,無所不能,無所不精,有他出手,自然萬事可期。
就在夫妻兩人脈脈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時候,一個想要爭取存在感的家夥咳嗽了一下,周異這才發現,自己“請”來的大夫被晾在了一邊。
“抱歉抱歉,吉大夫,適才多有得罪,如今……咳,如今……”想起剛才破門而入,幾乎是拿刀逼著人家跑了過來,周異臉皮雖厚,也不禁一紅。若是把人家弄來之後,一氣嗬成的治病救人,倒也好說,可是如今把人家弄來了,卻是留之無用,這這這……這可麻煩了。
大夫名為吉平,他等周異“如今”了半天,才微微一笑說道:“周公不必在意,令郎急病,為人父母者情急失措,乃人之常理。”
周異還以一禮:“吉大夫心胸寬廣,異不如也。”他心裏卻暗自罵道,好小子,什麼“不必在意”,也不快點兒說,非等我尷尬了半天才說。
吉平還以一禮:“周公過譽了。公居洛陽五年,所救者眾,平居洛陽二十載,所救者不及公之十一,思來常覺慚愧,今公有驅使,敢不從命?”實際上他心裏是這麼想的,小子,要不是看你名聲好,今天的事可不會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