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穆林縣委招待所的食堂早就安靜下來。馬思駿坐在一張滿是油膩的椅子上,漫無目的地看著食堂裏鍋碗瓢盆這樣毫無生命力的東西,眼睛裏充滿著無望和茫然。
起來真是好笑,作為東北建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穆林縣引進的高端人才,到了分配工作的時候,居然讓他到縣委招待所報到。到了招待所他才知道,他的具體工作,是招待所的食堂,名義上是個管理員,其實就是卸車摘材角『色』。
這些日子,始終縈繞在馬思駿腦海裏的,是幹下去,還是幹脆走人,就像生還是死一樣這樣重大問題,讓他深深糾結,難下決斷。
他知道他被人涮了,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一連抽了幾支煙,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正要起身離開,就聽到一陣毫不客氣的話聲傳來:“馬思駿,看你把食堂抽的煙氣騰騰的。你抽煙就不會出去抽?你不知道食堂裏有不抽煙的女人嗎?我看你一點教養都沒有,還是什麼幾把的名牌大學生,哼,我看你也配。”
這話的,就是招待所所長於紫菲。這樣幾句話語,把馬思駿心裏本來就壓抑的憤怒火焰點著了,他的氣憤騰空而起,再也壓抑不住了,
一陣高跟鞋擊打地麵的清脆聲音,傳進了食堂的廚房,他心裏這股無名火壓抑的太久,不發泄一次,這個晚上他就過不去,甚至就要被這股心火把自己燒死。
馬思駿從那張滿是油膩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用冷冷的目光看著走進來的於紫菲。
於紫菲過去是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由於新換了主任,她這個跟老主任過於親密的副主任,就被新主任打壓後,發配到了縣委招待所當了所長,於紫菲心裏也有一股無明火。一個好好的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主管接待啊,領導的生活保障啊這些很有油水,又可以不坐在辦公室裏閑得蛋疼的差事,不知道該有多美,可是新上來的辦公室主任是她官場上的宿敵,敵讓勝,注定自己失利。到了招待所後,仿佛身邊的人都是她的仇敵,她對誰都不用好眼光看,不用好語調話。
突然,於紫菲發現,馬思駿正用那種冷颼颼的眼光看著自己,那股敵意十分明顯,麵對這個高大的男人,於紫菲的心裏不覺得一陣哆嗦。心想,媽的比的,他想幹什麼?難道還要對她動手不成?
於紫菲有些給自己壯膽般的繼續:“馬思駿,你為什麼這樣看我?難道我錯了嗎?你看看,你看看,這廚房裏都是你抽的煙。簡直嗆死我了。我也知道你心裏委屈,可是抽煙能解決個屁的問題?這樣抽早晚要把自己抽死。”於紫菲著,就用手捂住嘴,裝出咳嗽的樣子,用一雙雖然漂亮,但很是不滿的眼睛看著馬思駿。
馬世駿長的高大,有著一雙濃眉大眼,當那雙大眼不是很柔和的時候,就發『射』出一種冷颼颼的光來,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樣子。
眼前這個嬌媚的女人,顯然是那種表麵看上去柔和,但骨子裏也很強硬的烈『性』女子,但不管什麼人,怕就怕那種不要命的人,現在的馬思駿走到了絕路,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要,哪怕是自己的愛情,一個人狗屁都不是的時候,如果想要有自己的愛,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馬思駿向於紫菲走前一步,冷冷地:“我於所長,抽不抽死是我的事。你如果怕煙,可以到縣委大樓坐你的辦公室去啊?你好好的縣委辦公室副主任,怎麼就被人整下來了?食堂可是到處都有煙,沒有煙還叫什麼食堂?如果你怕煙的話,我看你還是離開這裏。不錯,我也知道我在這裏幹不長,我可告訴你,你可別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