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隻是特別奇怪,窗外的天空似乎特別的紅,透著一層暗色的簾子仍然映得廂房內紅通通的,掀開簾子一看,高空中懸浮著一片占據半邊天空的,血色玄光鏡。
玄光鏡是這個世界的投影儀,能將指定的某個方位裏的影像清晰呈現在玄光境裏的一種法寶,此物屬於低階靈物,一般的修仙門派都有,本不是什麼稀罕物件,稀罕就稀罕在,尋常門派的玄光鏡最多圓盤一般大,而眼前這個玄光鏡若按其尺寸,絕對可升至中階靈物了。
看著玄光鏡中,濃墨重彩透著一股不詳之感,雲靈鳶隻覺呼吸都困難了。
迅速梳洗完畢下樓來……
醉香樓雖然大門敞開,卻是清冷的很,此時正是早餐時間,平日裏這時,大堂已經門庭若市,可這會,隻有零星幾桌客人,雲靈鳶看了一眼,這屋還都是眼熟的,應是住在此店的客人。
人人麵上,憂恐不安,桌上也沒甚好菜,隻有白粥一碗,饅頭兩個,醉香樓裏的夥計心不在焉端出幾籠包子。
坐在大堂的人,看著原本白色的包子皮被鍍上了一層紅光,望著同桌而坐的同伴也被鍍得通紅的臉,忐忑不安。
雲靈鳶剛走到門口就被驚恐的掌櫃給拽了回來:“哎,姑娘,黑修衛的人不讓在城中走動,你莫要出去惹怒那些人,不配合的人都被處決了。”
雲靈鳶抬頭往上看,玄光鏡裏血色一片,像個巨大的血色太陽,突然,像厚厚的血色雲層,一層、一層的飄走,玄光鏡中的血色慢慢淡了下去,映出一處街頭,這就看見鏡中有幾個戴著麵具的黑修衛走進一家店鋪。
坐在大堂中的人,抬頭看著門外高空中的玄光鏡,人人臉上驚恐不安,還有人上下牙關打架,咯咯作響,
有人顫著聲音道:“又要殺人了。”
上空的玄光鏡正是顯示,一個賣布料的鋪子,老板仗著有幾分橫肉,憤憤不平,舉著剪布料的大剪子,隻身擋在門口不讓黑修衛的人硬闖,才做出一個氣勢洶洶的自拍一下胸口的動作,他脖子上的血已經撒了出來,所有人都沒看清黑修衛的人是怎麼揮的刀,血傾盆一般撒向他身後的布匹,撒向玄光鏡!
他家娘子原本戰戰兢兢站在他身後,乍一抬頭,丈夫已經身首分離,更是恐懼,嚇得直接跌落在貨架旁,捂著嘴“嗚嚶”出聲。
黑修衛的人聽覺何其靈敏,這哭聲雖是盡力壓抑,也像拿著揚聲器在他耳畔大喊似的,他下意識就嫌煩,揚起刀,切豆腐塊似的隨意向她一揮,她的肩背直接被砍成了兩半。
頓時,就像顏料桶被粗魯打翻了,濃墨似的血紅撒向了玄光鏡,整個鏡麵通紅通紅的,像個巨大的紅日,那些恐怖的紅光折射出來,映在了東猶城每個人的臉上。
掌櫃看著頭頂上的玄光鏡,手在發抖著,說出來的話也是發抖的,他拽住雲靈鳶的胳膊,手勁還挺大力:“姑娘,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