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受不了那種悚然陰冷的感覺,我大吼了起來,但通道兩側除了自己的影子外,並沒有其他人。驀然間,我不經意地,與冰晶壁上自己的影子對視下,竟發覺自己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感覺心髒激烈地收縮了下,我不自覺地抄起手中的彎刀,朝冰晶壁上自己的影子劈了一刀。鋒利的彎刀,在冰晶上劃出了一道痕,把自己影子的臉分成了兩半。可那影子臉上的詭異笑意更誇張了,勾出的邪魅笑意的嘴角都拉到了耳垂下。
媽呀!
我驚叫了起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悚然的笑意驀地笑了出聲來,’桀桀’如磨牙,陰冷無比。’嗚嗚’的陰風突起,激烈的毛孔收縮,讓我感覺不到皮囊,我連滾帶爬地向前逃,背後’桀桀’的陰笑聲不絕。
真的是鬼?!
倉皇之間,腳下一打滑,’哎喲’一聲,沒能刹住身形,此時正好是一拐彎滑坡,我咕嚕地滾了下去。那鬼影如影隨形,’桀’叫不絕,如陰風帶過,肌膚上突起白汗毛。
草,當真怕了你不成?我也不知哪來的膽氣,感到背脊陰風爬身,身體還在往下滾,瞅準機會,反手就向背後劈了一刀。
’吱~’一聲怪叫,我竟感到刀尖帶肉的聲音,一道黑影突然從背後竄出,一下就越過了我,’唆’地一閃,就沒了影子。
這是什麼鬼?
我腦袋裏劃過一道疑問,未及細想,就感到一陣巨疼。我’哎喲’地喊了聲,感到頭磕上東西了,身體也停了下來。
腦袋昏昏的,我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包,暗道倒黴,不過沒被磕傻,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想起剛才那道黑影,我提起刀看,卻見刀尖上沾了一灘血跡,便用手沾了點,放到嘴裏,舔了舔。
鹹的,帶有腥味。這說明剛才那鬼玩兒不是鬼,而是生物。到底是什麼生物,那鬼東西速度太快,且會迷惑人心智,我連影子都沒瞅清,自然沒法說清到底是什麼。
不過,我驀然想起了一種東西。傳聞陰氣或汙穢之氣積聚過多,會逐漸孕育出一種生命體,當這種生命體吸收足夠的天地精華,則漸漸發育成生物形態。魎,就是這樣一種精怪,一種專門躲在暗處捉弄人的妖精。
從剛剛那影子的行為來看,它還真有可能是這種傳聞中的魎。
魎,是魑魅魍魎四怪之一,一種亦正亦邪的精怪,有人說是山怪獸形,而具體是什麼形態的生物,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從未有人真正捕捉到過它的身影。
想到它可能是傳說中的’魎’,我頭皮就發炸,剛才傷著了它,不知它什麼時候會回來報複於我。心頭上掛著這麼一個擔憂,讓我渾身很不舒服,就像背後隨時跟著一個未知的影子,想想就渾身汗毛直豎。
我狠力地甩了甩頭,把心中的恐懼甩掉,盡可能地使自己不去想那鬼影子——魎,可越是這樣,越感到周圍有一雙陰惻的眼睛在盯著我,那種感覺無法言明,就像、就像兀然背後發涼的感覺。
我有些神經質地四處搜尋,可並沒有什麼,四周靜寂得有點可怕,是那種死一樣的靜寂。我站了起來,兩側還是剛才那種冰晶牆壁,高聳到足有二十多米,頂上倒影如畫,到處都是我自己的影子。
由於剛才看到自己的影子竟鬼魅地笑著,那留下的陰影揮之不去,此番我刻意地回避去看自己影子的眼睛,隻顧地著頭走路。
’踏、踏、踏……’軍靴堅硬鞋底摩擦冰硬的地麵,在死一樣靜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格外的嘹亮,這反而顯得四周更加詭異的靜寂。鞋底摩擦地麵的聲音,伴隨著心髒的跳動聲,一踏一踏的,心髒似乎跳得比平常快了很多,’咚、咚、咚……’很有節奏,可怎麼敢感覺到它要跳了出來?
我就這樣膽顫心驚地一路走下去,那魎始終未有再出現過。但我寧願它出現,因為現在這種感覺實在太令人難受了。魎似通曉人性,偏偏就不出現,躲在某個角落,很是享受我麵臨神經崩斷的感覺。
前方視野驀然開闊,我心頭寬了下,忍不住鬆了口氣,步子也加快了起來。
至那盡頭,我卻高興不起來,有著剛從地獄出來,轉而墜入魔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