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外之後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漁村的馬車頂上,荊逸和二牛在作別之後,便是踏上了回縣之旅。二牛也是習慣了這個節奏,和荊逸一路聊著,倒是沒了第一次那般局促。兩人說說笑笑,不多時便是到了鄄縣。因為之前有歐陽碩的囑咐,荊逸趁著時間還早,便是在退還馬車後,直接去了泰豐別院,而二牛也在分開後,又去找他那幾個同學了,值得一提的事,二牛生生求了荊逸好久,將銀貝借去養上幾天,荊逸看的出來,這小子一定是去討好那天幾個姑娘,也不點破,隻是約好了幾天後就歸還。
泰豐別院外,推門直入,歐陽碩正如往常一般在院中晨練,見到荊逸來了,也不作聲,隻是依舊盤練著煉體的招式。這套煉體武學,荊逸曾聽歐陽碩說過,是幾百年前的一位醫藥大師華佗所作,名曰《五禽戲》,是一套重於養生的煉體武學。而華佗此人,醫術無雙,武學造詣亦是相當,據野史記載,他曾引天地元氣入體愈傷於無形,換元治本,近乎有起死回生之力。而在華佗晚年之際,有所感悟,便是集攬眾家之長,仿生靈虎,鹿,猿,熊,鶴,五靈之形,創出了一門煉體武學——五禽戲。本來以華佗的根基之長,所創武學必是應該功力非凡,隻是華佗醫者仁心,五禽戲所習大乘之後,隻能是修身衍生,而修習要點更是重於堅持,作為築基階段的煉體武學,實在雞肋。後世武者在修煉之後往往發覺與其期待的武學威力大不相同,因此在一百多年前,便是將此功法定位為一門適於養生的功法,一般是那些年過古稀的凡境武者,用以養生的武學。而歐陽碩如今年過古稀,壽元將近,修煉此功倒是極為合適。不多時,招近尾聲。歐陽碩收式吐氣,見荊逸候在一邊,沉思霎那,便是打定主意。
“荊逸,你隨我來。”
聞言,荊逸隻道師尊是所交代,便是應了一聲後,隨著歐陽碩一路走到西邊的拜師房內。初進門,入目所見,與半年前所見到也無差。荊逸這半年來打掃別院,上下房間數十間,唯獨隻有這件屋子,歐陽碩每每隻是親自打掃。荊逸曾提議代勞,歐陽碩隻是回了一句:師者,應為人表率。弟子,應能所能為。荊逸倒也不甚明白,但隻道是師尊的交代,便是老實應允了。
進門後,歐陽碩向荊逸問道:“你這半年來瀏覽武學記事和九州概要,雖未能完全了解,但應該是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如今你年近十歲,也是到了有所抉擇的時候,我問你,武道文途你究竟幾何?”
聞言,荊逸心生疑惑間,不禁問道“師尊,我沒過尚武館評選,難道還能在踏步武道,有所建樹?”
歐陽碩說道:“這半年來,我以九針試穴和藥理外力,試探你的體質,才發現你的體質並非是原本的絕天之體。”話甫落,不及荊逸驚愕,歐陽碩又說道“所謂的絕天之體,是指由於血脈變異而導致的血脈經絡無法容納內息真氣,而以致於無法煉氣,三元缺少煉氣一環,便是天絕武道的絕天之體。但是你的體質卻並非如此,這半年來,我以各種益於真氣運行的藥材配合我的真氣去衝擊你的穴道,逐漸發現,進入你的身體裏,真氣會被逸散掉,但藥力卻被吞噬了,而藥力吞噬的越多,真氣逸散的速度越快。而金針**三分,就被一股強力抵抗,難越分毫。因此我猜測,你的體力應該是原本就存在一股很強的真氣,它比至今為止試探你身體的所有真氣都要強,這才導致你的絕天之體的外在特征。”
得知真相,荊逸欣喜之餘,頓生三分疑惑:真氣?為何我毫無察覺?師尊,我為什麼會有這股真氣?。
“還不不清楚,人族百億之眾,血脈變異、先天造化、皆有可能,或許是你得天獨厚,在誕生之際,有得到一些秉承天地而生的先天真氣,也或者是你母親在懷你的時候,有所奇遇。而如今你是空有寶藏而不知何用,反受其害。”歐陽碩解釋道,同時兩眼看向荊逸表情,似有所謀。而荊逸隻是沉浸在先天體質的問題上,倒是毫無察覺歐陽碩的目光。
歐陽碩見荊逸籌措麵容,又接著說道“你先天有所得,武道雖艱,但亦有成就。而這半年來見你天資聰慧,若是能棄武從文,成就也必不在武者之下。你且好好思量。日近正午,你且先去打掃別院,待你掃完別院後,再來給我你的答案”言罷,見荊逸緩緩退下,若有所思。再過一刻,見院中響起嗖嗖雜聲,而在拜師房內,不知何時,歐陽碩身邊竟是多了一位慈眉善眼,頭頂戒疤的黃袍僧人。歐陽碩似乎是早有所知,出聲說道:由大師觀之,此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