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丟了行李報警之後,警察來得很快,在簡單地盤問和隨意地看了看現場之後我就被告知一句:“有消息的話會通知你的,回去等信兒吧。”就要這樣草草了事。
回去等信兒?我回哪去啊?我大老遠從東北來,讓我回家等消息?我人現在在這裏都沒給我解決問題,回了去天高皇帝遠,誰管我這事啊?
“不!我不走!事情還不夠明顯嗎?!這裏肯定是家黑店!他們吞了我的行李,警察同誌,你們快抓人!”
“喂!你別特麼在這瞎嚷嚷!我們是黑店?我就問你,你有證據嗎你?平白無故在這說這些影響人做生意的話,你住不住店,不住店就滾蛋!”
吧台裏的夥計聽我說完他們是黑店,就像是被槍擊中的小獸一般開始對我齜牙咧嘴,而這兒的警察也在一旁幫腔:
“小丫頭,說話要講證據的,你說人家是黑店,證據呢?無憑無據毀人名譽人家不告你毀謗就不錯了!別在這像潑婦罵街似的,精神不正常就去看病,沒工夫陪你在這兒玩什麼小公舉的遊戲,誰有時間在這圍著你團團轉,真是……”
說著他們就往外走,我心有不甘地還想去之前住的房間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卻被吧台的夥計攔下,
“非本店住宿顧客禁止入內!”
“你……”
我被噎的半天說不出個下文,就想硬著頭皮往裏衝,結果他們估計心裏也捉摸著沒有必要再裝和善,就暴露出醜惡嘴臉,見光動嘴趕不走我,幹脆就把住我的肩膀用力把我往外一推,我就一個趔趄撲坐在了大門外。
我的手上、胳膊和腿上有的露肉的地方擦傷了,絲絲拉拉的疼得我半天沒站起來,不明真相的圍觀路人也不敢貿然上前扶我,估計是怕被碰瓷兒吧,我緩過勁兒來苦笑一聲,自己慢慢地爬了起來,可是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去,就隻好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我的行李裏衣服丟了也就丟了,可電腦跟大多數現金都在裏麵,早上出門我錢包裏就揣了三百,這現在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我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就頹然地坐在路邊,坐著坐著我越想越委屈,幹脆抱著膝蓋嚎啕大哭起來。初來乍到沒希望自己可以一下子混得多好,但也別這麼慘不是,如果有“你人生中最衰的一天評比大賽”的話,我今天的經曆絕對能擠進前三,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也許是我哭的太忘我了,就在我把頭從膝蓋上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身邊蹲了個正在抽煙的帥哥,他打扮時髦、麵容精致五官姣好,留了一頭褐色碎發,見我抬起了頭他瞄了我一眼,
“咋的了妹子,失戀了?怎麼哭成這樣啊。”
許是我哭得太久了,現在一抽一抽地哽咽,一時沒說出話來回答他,他見狀遞給我包紙巾讓我擦擦鼻涕眼淚,然後勾著我的手臂拽我站起來:
“來,進來吃塊兒蛋糕,我請你。”
我連忙抽出手臂,怕他不是好人有所企圖,可他緊接著拉著我就往身後的蛋糕店裏進:
“有啥不好意思的啊,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碰到難處的時候,同樣都是妹子,雖說我不如你這麼柔弱吧,可我也能多少理解你這心情,又不用你花錢怕啥的,走,吃點兒甜的改善下心情。”
剛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等等,他剛才好像說……同樣都是妹子?
這是個妹子?!
我這才有功夫打量眼前這個帥……妹子,比我整整高出一頭,我一米七,她這怎麼也有一米八了……她褐色的劉海下彎彎的眉毛若隱若現,眉宇之間秀美中透著股英氣,雙眼明亮清澈,且舉止灑脫,竟比一些男生還要帥,讓人覺得沒來由地信任她。她穿個背心露出左胳膊上的花臂,說到背心兒,我掃了一眼她的胸……太小,怪不得我剛才忽略不計了。
她拉著還在發懵的我找了個位子坐,點了兩個草莓芝士蛋糕兩杯熱牛奶之後就開始跟我對視,我倆這麼麵對麵大眼瞪小眼大概瞪了十分鍾,我忍不住開口:
“謝……謝謝你啊……”
她眯眼笑道:
“總算是不哭了啊,那作為報答,跟我講講你遇到了什麼事怎麼樣?當然,你要是覺得不方便說也無所謂的。”
先聲明我真的不是被一塊兒草莓芝士蛋糕收買(不過真的很好吃),我也不是一個隻看臉的顏狗(雖然她真的很好看),我隻是覺得莫名地信任她,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再次相遇,恰逢雨天,沏一壺熱茶,分食一份點心,話一些舊事;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陰雨天,不,是狂風暴雨,即便麵對的隻是一個好心的陌生人,我也想把遇到的倒黴事告訴她,把心裏的濁氣發泄出去,不吐不快。
於是我一股腦兒地把這兩天的經曆全都告訴了她,也不管她愛不愛聽,竟還期盼著她給我些建議,畢竟我現在就像個無頭蒼蠅,雖然還不至於身無分文,不過三百塊錢真支撐不了多久,也就約等於身無分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