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父親又一次這麼說,神穀一朧眼睛有些黯淡下來,她默默道:“為什麼要選我學習‘瞳術’,我隻想作一個正常的神穀活心流繼承人,不想用這種妖術。”
“阿朧……”神穀川道:“以後你會明白的,到了你這一代,修習‘瞳術’是你的宿命。我們神穀家將有一次大的災難,我隻想你能到那時保全自己。”
“父親……”神穀一朧看著他,感覺非常的疑惑,這位一向沉穩冷酷的家主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今天為什麼,“父親,我會加油的。”神穀一朧隻是默默點了點頭,她不會問及原因,因為自母親過世後,神穀川便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在很小的時候,那時的記憶還很模糊,神穀一朧對血的顏色和氣味十分敏感,她記得自己曾經跟著一個女人四處躲藏,有火、有刀、有屍體,以及眼淚,那是那女人的眼淚……
“孩子,不要哭,好好保護你的雙眼。”
神穀一朧沒有再流眼淚,而那女人卻經常的哭泣,直到父親的出現,神穀川把女人和一朧從峽穀的黑色深淵裏救了上來,住在了巨大的城堡裏。那女人第一次叫一朧喊她“媽媽。”小小的一朧卻眨巴著清澈的眼睛,沒有說話。再後來,一朧看見了那個女人的死亡,她從城堡的最高處跳了下去,臨走時,她微笑著看著自己,有很溫暖的感覺,她隻是說了聲:
“阿朧,你要好好活下去哦。記得,要好好保護你的雙眼……”
自此,一朧會長時間的在鏡中凝視自己的眼睛,直到遇到鬼月信林,他告訴自己的眼睛有多特別:
“啊!我終於找到了,我們甲賀家、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擁有‘靜瞳’特質的人……”
鬼月信林無比興奮,他立刻跪拜在神穀川的腳下,道:“主公,您找到了這個孩子,我將為你效命!”
父親便成了一朧的父親,對她百般嗬護,看著她一天天的成長為美麗的少女。
記憶在櫻花樹下靜靜走過,但它瑣碎、殘斷、不能聚集完整。
這一夜,神穀一朧從夢中醒來,心在疼,淚水將枕頭打濕了一大片,冰冷,苦澀。她站起身來,穿著長長的白色和服,走到窗前。衣服有些大,這是死去女人的衣服,她留給一朧的唯一物件。
神穀一朧站在窗邊,看著那高懸與天際的新月,默默回想著關於那個女人的記憶。
嗯……
尚武睜開雙眼,上下眼皮被光亮刺得發痛。
“嗯,你醒來了?”
“哦。”尚武努力打開了眼睛,自己居然還是躺在地上的,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地麵,觸到了自己的“鬼切”,他杵著刀柄站了起來,好容易才完全看清強光下的周圍環境……
“嘔……”惡心的感覺從胃部傳來,把酸性物體全部吐出來了。
因為尚武發現自己居然置身與一片殘破的肢體之中,那些破碎的殘骸如衣服小孩的塗鴉畫,錯亂、顏色各異,讓人看了眼睛直發暈,自己腳下踩著著的也不知道是人體的哪個部位。
尚武大叫著在屍體上方彈跳,生怕自己又踩著了什麼,但又根本無法下腳,他哭叫著爬出了屍體堆,滾倒在鬼月信林的身邊,啊啊尖叫著。
“怎麼?怕了?你的特訓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