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秋略微沉默,又道:“蚩尤死後,九黎族欲立其子繼承帝尊之位,統領南疆各族,然而,蚩尤留後兩子,由誰繼承帝尊之位成為紛爭之始……”
雲逍恍然,驚呼道:“九黎族劃分白黎與烏黎,莫非由此而來!?並非什麼抵禦蜀國進犯?”
燕知秋點了點頭,道:“蚩尤二子在九黎族各有擁戴,由誰來繼承聖帝之位,僵持不下,兩派誰也不服誰,兩位後裔也有意角逐聖位,最終演變成烏白九族大戰……”
雲逍眉宇皺了皺眉,心頭隱有猜測。
燕知秋頓了一下,又道:“此戰持續三年,影響波及到中原,無奈黃帝之子南下親至勸解,於是紛爭暫時止戈,其間蚩尤之妻黯然離世,與蚩尤合葬入墓,黃帝之子知道自己終究會離開南疆,聖帝之位紛爭終會再次爆發,於是在蚩尤塚大膽昭告,蚩尤之位無人能及,黃帝之位亦無人能及,世人無人可及,為敬五帝功績,蚩尤功績,帝尊之位死後亦保留,天下後世無人能接掌!”
燕知秋掐了一個指訣,又道:“此舉,得天下相應,九黎族也默許,蚩尤之功確實無人能及,就此帝位之爭告終。不過,蚩尤二子為保顏麵,退而求次,聖帝之位不設,改而設立巫後之位……”說到這,燕知秋目光一凝,回到了化魔男子身上。
“當年,九黎族巫後娘娘之位空懸,白黎與烏黎各有一位聖女,皆有通曉巫後之法,不分伯仲,而白黎與烏黎結怨已久,曆次巫後之位爭奪都大打出手,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未想竟牽扯到這麼多事,雲逍指著魔化男子,歎道:“他也參與巫後爭奪?”
燕知秋歎氣,點了點頭道:“烏黎族當年參與正道各派圍剿魔門,高手死傷不計其數,而白黎族則鎮守南疆,族中高手如雲,巫後之爭,烏黎族自然絕非白黎族對手。而此人與烏黎聖女青梅竹馬,甘願為心愛之人化身為魔,修煉化魔門禁忌之法,生生將自己煉化成屍魔,已至神智皆失,成為那代娘娘的傀儡……”
雲逍深吸一口氣,感歎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化魔相許!”
聞言,燕知秋翻了翻白眼,又搖了搖頭,凝重的看著屍魔,久久不語。
雲逍目光中似欽佩又憐憫,沉聲道:“族內底蘊耗去,卻憑借此魔反敗為勝,戰勝對手以及白黎族,並奪得巫後之位,看來此魔確實非同小可!”
燕知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歎道:“此魔在那一戰確實至關重要,但天時地利人和,才是致勝關鍵!”
雲逍收回目光,側身對燕知秋,肅容道:“這借天地之法,還能持續多久?”
屍魔在烈焰中灼燒許久,狂野的麵貌如今變得猙獰嚇人,這太陰借法,天地之威確實非同凡響,不隻困住屍魔,讓其難於動蕩分毫,而且還破開其屍魔不滅身。
照此下去,屍魔必灰飛煙滅,然而九天雷鳴滾滾,燕知秋撥雲見月,改天換景,必耗去大半法力,此舉必不能長久。
燕知秋如實歎道:“此法可持續至檀香燃盡時。”
雲逍目光落到供桌上的香爐,旋即臉色一沉,道:“還剩下三成時間,我們還有其他辦法?”
燕知秋隨手一揮,供桌上的金色骷髏自動飛起,撲向雲逍,由於事出突然,雲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屍魔身上,未曾料到燕知秋此舉,“哇呀”嚇了一跳,待他放下抱胸的雙手時,金色骨架已挎雲逍腦袋上,手骨晃蕩來去。
雲逍陰沉著臉,恨恨的瞪著燕知秋,後者徐徐道:“將此金身搗碎,喂屍魔服下!”
從大胡子嘴裏果然吐不出好事,雲逍頂著金身骨架,透過骷髏胸腔無語的瞪著大胡子,足足幽怨半響,怒罵叫道:“那可是屍魔啊,況且渾身火焰滾滾,虎口又緊閉,本少俠如何喂它喝下,如今封印隻剩三成檀香時間,待會本少俠上去,豈不被它一巴掌拍死!?還有啊,這具骸骨,你這老混蛋從哪掘墓而來,雷公怎麼不立刻劈死你啊!”
燕知秋搖了搖頭,忽的大喝道:“臭小子,換你來借法,貧道去喂它喝粥如何?做不到就少囉嗦,接住金缽,馬上給貧道幹活!!”
頭大的金缽砸來,雲逍不由接住,燕知秋說的有理,不過雲逍桀驁,嘴上不服輸,討回便宜道:“挖完和尚屍骨,連人家化齋用的缽都不放過!”
燕知秋斜睨怒瞪,沒好氣道:“此佛陀金身,乃貧道五台山好友的屍骨,非盜墓而來,若非眼前危局,貧道斷然不會動他,話說回來,今日危局,還不是拜你所賜!”
雲逍怔了一怔,雙目漸漸瞪大,吃驚道:“你、你連好友的屍骨都放過,不為其下葬安塵,反而帶在身邊,這是何道理?你莫不是早有打算,欲喂妖怪嘴裏!?”
燕知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辯解,最後沉默了起來,什麼也沒解釋。
見大胡子反常模樣,雲逍皺了皺眉眉宇,略微沉默,道:“喂~大胡子,本少俠要砸了啊?”雲逍怕他後悔,試著問了句,卻見燕知秋沒回應,手裏石頭頓了一下,最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