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長繼續說道:“或許我的確是他們唯一忌憚的存在,但那是在他們認為我已經逃走的情況下!而事實是……哼,他們認為我早就已經死掉了。”
軒轅誌行想起當初在屠神穀中,木神在臨死之時發出的幾聲驚呼。
他當時喊著不可能,喊著你已經死了。
軒轅誌行現在想來,恐怕正是他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所以才大驚失色。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究竟有什麼目的?”
軒轅誌行不願意再拖延下去了,他發現裁決神杖的領域效果根本就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哈!”裁判長笑道:“你說我能有什麼目的?報國破家亡之仇?說實話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雖然莫名其妙的讓我擁有了上一代的記憶,卻不代表我對那個上古帝國有什麼感情。我要報仇,當然是隻為自己。”
裁判長叫著,狀若瘋癲,隻是一雙眼睛還盯著軒轅誌行,就好像相當不滿他問出這一句為什麼。
“我被當成一隻畜生般養大,更被當成一個試驗品擺弄了上千年,你能夠理解我的感受麼?你能夠理解我那一千年中是怎樣從日夜恐慌到逐漸麻木的嗎?你不能!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所以我一定要報複,我要讓你們人類承受我曾經承受的一切,要你們嚐一嚐同樣的絕望與恥辱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裁判長仿佛終於說夠了話,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手中的裁決法杖緊緊的抵在軒轅誌行的額頭,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一定是想要問我為什麼不去找真正的仇人報仇,找那幾個已經化身為神的家夥報仇。你一定在罵我是一個懦夫,是一個膽小鬼,對不對?”
軒轅誌行沒有說話,但眼中的一抹狠色,卻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鮮血再次從軒轅誌行額頭流下,染紅了雙目也遮蔽了目光,讓裁判長那黑色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一抹幽魂。
“我不需要去找他們報仇,因為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裁判長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裁決神杖已經向著軒轅誌行的額頭狠狠捅了下去。
以裁決神杖之鋒利,可怕的一幕似乎已經無可避免。
而這個時候的軒轅誌行仿佛已經被裁判長最後一句話給驚呆了,全身繃緊沒有做出半點反應。
裁決神杖並沒有能刺下去,因為有一道微風突然從這裏拂過。
微風和煦,輕柔而無力。
但就是這樣的微風,以超越了光芒的速度來到軒轅誌行身邊,又以同樣的速度纏繞在了裁決神杖上。
直到裁決神杖被硬生生拉離了軒轅誌行的額頭,軒轅誌行才看清究竟是什麼阻擋了裁決神杖。
說是風,可以。
說是霧,同樣也可也。
但更準確的說法卻是光,耀眼的凝為實質的光。
眼前的裁判長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光明的幾人之一,能夠使用光明魔法將他攔住的人幾乎沒有。
如果一定要說一個可能,就隻能是那個從未親自出手的光明教皇。
可是軒轅誌行現在隻想破口大罵,因為這個看似救了他的舉動,卻讓他一番心血都白費了。
身擁空間本源,裁判長看似強大的禁錮魔法在軒轅誌行看來就跟不存在似的。
若他願意,他隨時都能抽身離去。
而他沒有那樣的做原因正是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故技重施的機會。
岡薩雷斯是主動將軒轅誌行的精神力給引了進去,然後釀成大錯。
軒轅誌行現在就打算讓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對方在確信裁決神杖能將他殺死的那一瞬間肯定會精神鬆懈。
軒轅誌行需要做的就是把握那個時機,然後突然爆發,逼得對方與他對拚精神力。
可結果……軒轅誌行想好的計劃就被一個突如其來“幫助”給打斷了,他隻能另謀他想。
嗖――
最好的時機沒了,但現在也不算太差。
早就準備好的瞬移魔法就在此刻突然發動,軒轅誌行的身形還沒有顯露出來連續十二顆魔法飛彈已經飛撲裁判長。
裁決神杖的領域還沒有被破除,除了光明係魔法不受影響之外,就隻有純粹的自然係魔法還能夠使用了。
如果軒轅誌行要在這裏使用他的死靈魔法,隻怕是還沒有傷到對方,自己就要先迎來裁決神杖的自動反擊。
裁判長對軒轅誌行能夠掙脫他的禁錮很是驚愕,但那來襲的魔法飛彈卻顯然沒有被他放在眼中。
隻聽他冷哼一聲,先是震碎了纏繞住裁決神杖的光明力量,之後將裁決神杖高高舉起。
嗡――
以裁判長為中心,道道光波組成了狂猛的風暴,向四周席卷而去。
其中一個身影甚是狼狽,正是軒轅誌行。
軒轅誌行用瞬間移動偷襲裁判長,卻沒想到對方會使用這種大範圍的攻擊手段以力破巧。
裁決神杖爆發出來的風暴幾乎將整個空間都掀了個天翻地覆,這就是軒轅誌行反應夠快,如果再慢一點說不定就要跌進空間裂縫裏出不來了。
連軒轅誌行自己都被打得現身出來,他瞬息之間施放的魔法飛彈自然也沒有取得任何成果。
但軒轅誌行並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想依靠魔法飛彈這種初級魔法去殺死對方。
他要做的,隻是爭取一點時間。
在軒轅誌行的另一邊,還站著一個人。
他白發白須白衣白袍,隻可惜已經破破爛爛甚至沾滿了汙垢。
剛剛在裁判長要殺死軒轅誌行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打出了一道光明力量阻止了裁判長,當然也就是這個人讓軒轅誌行折騰半天所付出的心血付之東流……
大敵當前,軒轅誌行真是沒工夫去刻意的看別人長什麼模樣。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往對方身上多看了兩眼。
要不是早就見過麵,要不是曾經相識,軒轅誌行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一身張兮兮更破破爛爛的糟老頭子,會和那個高坐神座之上俯瞰芸芸眾生的教皇陛下是同一個人。
但事實就是如此,這個虛弱的明顯受傷不輕的人正是前不久還被軒轅誌行念叨著的光明教皇。
虛弱的光明教皇,裁判長,軒轅誌行!
如今這裏共有三人,恰好也站成了三角之勢,相互之間都近乎是同樣的距離。
雖然剛才光明教皇的舉動明顯是在幫助自己,可這並不代表軒轅誌行就能將光明教皇看成是自己一夥的。
他現在死靈法師的身份已經暴露無遺,光明教皇對他的態度會是怎樣的?光明教皇這一身傷是怎麼弄的?軒轅誌行全都一無所知,更無從判斷。
所以他隻能先占據方位,之後再看形勢如何變化。
“想活著麼,那就聽我的!”
這是光明教皇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許多,就好像許久都沒有喝水似的。
不過此時此刻,光明教皇的嘴唇並沒有開合,也就是說他實際上是用的傳音秘法專門對軒轅誌行說的。
光明教皇也不等軒轅誌行的回答,繼續急促的說道:“由我來纏住他,你則要抓住機會使用最強的攻擊斬斷裁決神杖,這是我們都能活下去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