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跳下床榻,來到他腳旁眺望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然後扯了扯他的衣擺小聲央求說:“我不記得回家的路,你能把我送回去嗎?”
他低頭瞥了我一眼,而後歎口氣問:“你住在哪?”
我一聽,頓時心花怒放:“我住在極北!”
聞後,他眉頭微蹙,略有震驚地看著我:“極北苦寒之地?”
我使勁兒點點頭,原來他真的知道路。
“極北苦寒之地非常人可以忍受的,你為何要住在那裏?”他略有不解地望著我。
“我的家人都在那裏啊。”我跳上椅子,一邊晃動著腦袋上的葉子一邊道。
“你還有家人?”他似是好笑又疑惑地望著我:“你可知道,像你這種的千年玄冰蓮藕人是需要幾萬年靈力才能化成的,便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幻成一個已是奇跡,你怎會有家人?”
“誰說我的家人都是蓮藕人了?”我滿臉你少瞧不起人的模樣仰頭道:“我哥哥是王八!”
一聽這話他笑得愈發明朗動人,我想了想怕是這話不大雅,便又連忙改口道:“我是說,他是小仙。”
他笑著笑著,突然眉眼中又一次騰升起一抹濃重的傷感來,望著我輕聲自語道:“她也曾這般天真無邪過。”
她?他說的難不成是那個少女?
我好奇心又一次按捺不住,縮縮脖子問他:“你的那個桃之,去哪兒了?”
他一怔,臉上再無任何暖意,冷冷木木的模樣,然後將目光移向窗外那一望無際的杜鵑花叢,過了許久他喃喃道:“她生我的氣離開了,再不會回來了。”
說著,他背手朝門外走去,邊走邊道:“等一下我就送你回家。”
一聽這話,我頓時激動得手舞足蹈,琢磨著若是禦風而歸,怕是不出半天我就能回家了。
就這樣,我懷揣著無比的興奮之情,和這個奇怪的男子一同下了山,踏上回家的路。
可事實證明,他不僅怪,腦袋似乎也不怎麼靈光。我們並未禦風離去,卻選擇了最原始的徒步而行。
雖然我心底是不大滿意的,這麼個走法,什麼時候能回到極北呢?可是如今畢竟我求人家,也不好說什麼。
路上,我坐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環胸對他疑惑問道:“為何凡間和你的關雎山景致大為不同呢?我看凡間可沒有那麼多好看的花啊草的,都是屍體,還有怪物。”
他的眉頭略微一蹙,思索一刻後語氣頗為沉重道:“神魔大戰之後,凡間便開始生靈塗炭,自從……”他猶豫一會繼續說:“恐怕如今的凡間,同地獄沒什麼分別了。”
“神魔大戰?”我一手撫著下巴,然後回想著說:“這個我知道,那神啊是天底下最壞的大壞蛋!聽說那些神仙,各個青麵獠牙,心腸歹毒,而且我還聽說尤其是那個叫什麼……什麼九華上神的,是諸神當中,最壞的,沒有比他更壞的了?”
聽了這話,他的腳步一頓,眉頭蹙得更緊了:“這些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嘿嘿一笑:“從哪兒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可別遇上神,他們都是倒黴蛋,誰遇上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