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夢歧少年(1 / 2)

看著眼前擋住自己去路的身影,心頭本就苦澀難言,情緒也有些失控,此時更是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聲音不複平常的冷靜,甚至尖利起來:“珠宮,我說了,我與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還要怎樣?”

他一雙眼眸緊緊鎖住她:“卿兒,在你心中,是不是恨我?”

顧卿冷冷一笑:“在男女情愛當中,所謂的恨,大多來自於雙方不對等的付出。因為覺得你虧欠了我,所以我會開始恨你。在愛情當中,若是斤斤計較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隻能說明這不是真愛。若果是真愛,便沒有誰虧欠過誰的說法。

“珠宮,我承認,我是真正愛過你的,五年前,我是真正愛過你的。既然是真正的愛你,那我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出於心甘情願,從來不求你回報多少。既然我不計較你我之間的付出與回報是否對等公平,那麼我就沒有恨。”

顧卿話音出口,他的臉上帶著展眉欣喜,一雙鳳眼當中波光蕩漾:“卿兒,你說你真正愛過我。既然真正愛過,現在又怎麼可能輕易忘掉?既然沒有恨,那為何剛才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你騙得了你自己,卻騙不了你的心。”說完,珠宮張開雙手一把將麵前的女子緊緊抱緊懷中。

顧卿沒有動,任由他將她抱住,按照兩個人的距離與珠宮出手的速度,顧卿想要避開也避不了,既然避不開,那又何必做些無謂的動作?

懷中響起女子沉靜得像寒冰一般的聲音,聲音中沒有半分波瀾:“五年前,我不恨你,因為那個時候的一切都是出於心甘情願。但是,當我被人推入井底的時候,我真的恨過你。”珠宮緊抱顧卿的手驀然一僵,隨即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

“既然恨,那你就恨吧。”她被抱在他懷裏,他的聲音從她頭頂飄出來。聲音中帶著無奈,又帶著安心。

此時顧卿被抱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但是她的聲音依然冷靜:“但是,現在恨你也是一種奢侈。剛剛那個故事講完之後,你在我的心中,已經什麼都沒剩下。”

話一出口,緊緊抱住她的雙臂突然鬆開,他的兩手再次鉗製住她的雙肩:“什麼都沒有剩下?”他的臉已經有些變形,瘋狂的神色開始蔓延在那張一直疏淡的臉上。“顧卿,你怎麼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什麼也沒有剩下,那你我的過去都讓一把火燒幹淨算了。今晚的這把火燒過,萬魔宗的顧卿與珠宮大人就算已經死了。從現在開始,你我之間才算剛剛開始。”他的聲音中似摻了血水,血腥味隨著他的話彌漫在兩人周身,詭異的感覺隨著他的話語滲進顧卿的骨頭當中去。

顧卿的聲音發了狠:“五年前我是真的愛過你,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命也拱手一並送上。我已經為你死過一次,為你背叛一切,為你喪失性命。我已經把自己所有能夠給你的東西都給了你,甚至是生命。如今,我已經一無所有。

“生死劃線,陰陽為阻。鴻溝天塹,故人心死。這樣的局,你要如何破?這樣的鴻溝,你要如何跨過?你我之間,既回不到過去,也去不了將來。你的卿兒,已經死了。”

他櫻粉色的唇角不知何時已經鮮紅如血,嘴角綻開那抹精致的弧度,卻不再是疏淡溫潤的氣質,此時的他,笑起來就像是要食人骨髓,吸人魂魄的豔鬼一般:“卿兒,你以為你能從我身邊逃開嗎?誰也搶不走你,即使是阿莽,也不行。”說話同時,他的突然伸出手,顧卿隻覺一陣微風拂過,身子霎時間失去力氣,就在渾身失力的瞬間,他的拇指按在了她的嘴唇上。

珠宮看著自己拇指下那兩個微微腫起的唇瓣,感受著上麵濕熱的溫度,嘴角那抹鮮豔的笑容更加深了。

“阿莽,即使是阿莽也不行。誰也把你搶不走。生死劃線是嗎?但是你現在完整的站在我麵前,那麼生死就不是阻礙。陰陽阻隔是嗎?那我就遇鬼弑鬼,遇神殺神。心死是嗎?我怎麼舍得讓你心死?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

話音說完,珠宮轉身,夜色深沉,花園中寂然無風,但是他一身衣衫卻高高的鼓蕩起來。衣衫揚起,無風自舞。他邁著闊大的步子走了開去。此時的他,帶著渾身煞氣,帶著一腔狠絕,與平時的珠宮判若兩人。

身體失去力氣隻是珠宮那微涼手指按上自己嘴唇的刹那時間,此時顧卿已經恢複過來,珠宮身子剛剛轉過身去,顧卿也同時轉過身,向著相反方向背向而行。

珠宮,你太偏執,隻是你的偏執,再也與我無幹。

你的話,我已經聽不明白。在我葬身井底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分不清楚:你的話,究竟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你雖然沒有用話語來騙過我,但是卻用你的沉默來欺騙我,引我誤會,而我也終於被你騙了。

顧卿的腳步有些沉重,心頭又酸又澀,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感覺,還魂後煉心鑄計的那一年,自己已經用近乎酷刑的方法將他在自己心上的印記完全抹去,為何,今天說出那些話出來的時候,還是會流淚?為何?為何那個人還要將以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