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相談甚歡。突然,雲莽輕微的嗤笑一聲,精致薄唇吐出兩個字:“來了。”
顧卿武功盡失,聽力自然不如從前,卻也察覺到整個場地四周的氣氛有了變化,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飄蕩在空氣當中。
顧卿微微皺起眉頭,隔著這麼遠就能聞到血腥味,確實不凡。“有備而來,不弱。”說話的同時,顧卿感覺到自己身後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身後是雲莽身邊那群繡著曼珠沙華紋繡的黑衣侍衛。
雲莽突然將手中的玉杯摔了出去,杯子正巧碰在一旁的香爐上,玉質碎片四處紛飛。這一聲碎裂聲突兀響起,在原本其樂融融的宴席間顯得分外突然,席間少年紛紛不明所以的抬頭向聲源處看去。
就在眾人慌神的瞬間,站在那些少年身後的侍衛跨前一步,一個反身錯骨,那些少年前一刻還是滿臉疑惑,此刻臉上神情皆是又驚又懼。
少年們隨身的丫鬟、書童、以及侍衛也都有被雲莽帶來的人所製住,過程略有掙紮,霎時間杯盤撞擊聲,東西滾動聲嘈雜響起,侍衛壓著手中挾持的人快速向著宴席旁邊的空地上聚攏。
那些人還沒有聚作一堆,空地西方山坳部分湧出一對黑衣人,手上長劍反射出晶亮的冷光,恍若寒冰罩雪。山坳處離擺宴席的地方不過兩百米左右的距離,那些人來的速度極快,不過眨眼間已經逼近眼前。
腰間一陣力道湧來,雲莽已經帶著顧卿貼地飛離原地。而就在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密集的羽箭已經鋪天蓋地的罩下。羽箭射到地上,皆是盡根沒入,可見射箭之人力道之狠。
顧卿抬頭,發現那些羽箭皆來自於他們身後一座林木蔥蘢的小山坡。此時不停的有羽箭從那山坡上麵發射出來,射箭的人卻躲在林子裏麵,不見蹤影。
原地留下的皆是原本站著雲莽身後那群臉上刺繡曼珠沙華的侍衛,濃厚的嗜血氣息從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身上武器出鞘,隻見有刀有劍,軟劍,鎖鏈,短槍,甚至還有用暗器的。
此時那些人輾轉騰挪,身影飛躍間,擋著那鋪天蓋地的精鋼羽箭,同時一部分侍衛不斷向著那座小山坡上麵攻去。
看著地上斷成兩截的精鋼羽箭,顧卿這才明白那群侍衛的戰鬥力有多麼強大。
雲莽帶著顧卿來到一旁,避開羽箭攻擊的範圍。
“他們的名字叫做什麼?”顧卿指著那群抵抗者羽箭的侍衛,眼中帶著欣賞的問道。
“血暝衛”雲莽頗有些驕傲。
“最精良的武器隻能配最厲害的高手,你的人,不錯。”這是衷心的讚賞。
“那當朕的軍師一事,你考慮得如何?”他竟然乘機邀功領賞,將時機與人心把握得剛剛好。
顧卿不答,卻是哎呀一聲。隻見山坳處湧出來的一隊黑衣人,大概三十人左右,已經殺到被挾持的那些公子哥旁邊。
那邊雙手還有空閑的侍衛極少,雲莽的人幾乎每個人手中都挾持著一個人。此時那些黑衣人向著他們進攻,就是雙手不得空,任人宰割份。人質不能丟,但是殺人的刀也近在眼前。
危急危急!
這一戰,雲莽帶出來的人如此之少,是為了降低那些刺客的戒心引君入甕,還是另有奇謀打算出奇製勝?突然,腰間那隻帶著自己的手驀然發力,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受抑製的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隻見兩人正前方的空中,五個黑衣人呈五芒星排布手揮碩大鐮刀向著自己逼來。五芒星的形狀,織成了一張無形的網,逼迫得兩個人隻能後退。
五人手中鐮刀呈小半圓弧的形狀,鋸齒鋒利,在接近把手的地方,刀口分為兩股,一條極細的溝痕在兩片刀鋒中出現。而刀身上雕刻著精致的蓮花,蓮花紋樣呈現出猩紅血色,像死魂臉上的詭異眼眸。
身後不遠就是大河,兩人已經退無可退,雲莽帶著顧卿停了下來。
剛剛停下來,顧卿就看見了詭異的一幕:不遠處壓著人質圍成一團的那群人突然消失不見,場地上隻留下三十個黑衣刺客,刺客手中的劍散發著分外鋥亮的劍光,竟是一點都沒有染血。
逼人的寒氣向自己周身籠罩下來,顧卿瞳孔霎時緊縮,隻見五個鐮刀刺客已經變換隊形,分別在兩人周圍站定,已成合圍之勢。
濃厚的殺意從那些人身上散發出來,沒了武功的顧卿覺得身上似有一把又一把的刀在自己身上淩遲。殺氣侵入胸肺間,一陣迫人的難受。
詭異氣氛流轉,五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似是在估量對方實力,卻在眨眼時間,五把死亡鐮刀已經帶著血色蓮花逼近兩人。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雲莽還帶著自己這麼一個拖油瓶?此時血暝衛正在百米遠處受到精鋼羽箭的壓製,根本無暇顧及到兩人這邊,更何況,即使那邊有人過來救援,也是遠水難救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