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鬼樓的歌聲(2 / 2)

終於,我確定了歌聲的就來自於前麵的房子。我在門口的青石板階梯上佇足,傾聽。最後還是忍不住,輕輕推開了門,木門轉軸發出吱吱聲,歌聲停頓了一會。

我在繼續往前走,不知何故居然到了二樓,這是一座中空躍層式的老別墅。在樓下廳堂裏,一個少女背對著我,依舊在輕輕吟唱。

少女的背影太誘人,我收起馬褂的前擺,下樓,在少女身後坐下,輕聲問道:“姑娘,能否讓我看一下你的臉。”

“你因何而來?”

“我因歌聲而來。”

“那你為何要看我的臉呢?”

少女的聲音很平緩,但是話裏行間,卻充斥著讓人無法撼動的張力。

少女繼續吟唱,歌聲開始悲傷起來,我被歌聲帶動,居然流出了眼淚。

眼淚在我眼角滑下,很冰涼,我從夢境中抽離出來,但是歌聲,卻還在繼續。我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輕輕下床,慢慢的打開房門,歌聲頓時清晰了很多。

走出房門,所有的燈突然滅了。

屋子一片黑,樓下的歌聲在繼續,我在二樓走廊上,扶著護欄聽,就像夢裏一樣。這歌聲確實有種魔力,很動聽,可是卻也不適合這個時代了。

憑著記憶,我從樓梯上慢慢下去,歌聲很飄,若即若離。我放佛能感覺到在我麵前坐著一個少女,雖然資料顯示自殺的歌手已經很大年紀了。

我想我知道了,她自殺不是因為沒錢了。而是因為沒人欣賞她的歌,她的歌聲就像她的孩子一樣,沒人願意付錢可以,但是不能沒有人認同。其實有時候我們很努力拚命的去賺錢,為的也隻是一份認同,隻不過這份認同來的最直接而已。

或許是由於我一直在鄉村生活,離這個浮誇年代有點路,所以比較容易欣賞她的歌吧。

當天晚上我聽完歌之後就上樓繼續睡覺,第二天我買了個木質的八音盒,將這股尚存之氣收了進去,帶回了梁伯哪裏。

自殺者,罪同殺佛。她沒法去超度,慢慢的消耗掉自己所有的精魂,最後投胎為鼠蟻,但是會保留今生的記憶。這在輪回上來講,確實很殘忍,一隻老鼠擁有人的記憶,卻要躲在陰暗潮濕的臭水溝裏。不過,這也是輪回的大法則,是對自殺者的懲罰。

不管怎樣,自己做的決定,對或錯,自己承擔,沒人幫你。

梁伯見我消沉了幾天,說帶我去做個大買賣,我說抓鬼麼?他笑說不用,動動嘴皮子就厲害了。

我以為又是騙人,所以就不想去,但是梁伯卻說別以為動嘴就沒用,當年他動動嘴皮子幫了整個香港。我好奇的看著他,他很得意的揮手說,十二年前,香港回歸,董剪花上任,找他看港督府的風水,他看了之後說港督府不能住,那裏本來是風水寶地,但是因為人格調動,洋鬼子跑走了,所以也有變動,一時不能入住。

董剪花就聽了他的話,怎麼都不肯入住港督府,情願住自己家裏去,不管媒體和記者怎麼報道猜測,他就是不搬到港督府去。不過董剪花也不錯,他上任那幾年,香港也算繁榮,隨後後來經曆了非典。

之後鄭蔭權上任,這家夥是個天主教徒,但是也有點怕,谘詢了一下梁伯,問他是不是也住家裏。梁伯去他家看了一下,說“撲街,你家風水仲壞過港督府!”後來就在港督府做了些陣,改善了風水,鄭蔭權才住進去。他也不錯,一上任香港經濟會回轉,喝彩聲一片,不過就是教堂的人不怎麼搭理他了。

聽了這些大人物跟梁伯的陳年往事,我心情好了很多,便答應跟他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