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死異鄉的人,魂魄找不到歸家的路。我將師父的扳指放在小籮筐裏,這個扳指他帶了幾十年,有一點的感應,若是能感應到我在召喚他,自然會與這個扳指產生感應,很快就會到這裏來。
很多人以為招魂跟跳大神一樣,要跳來跳去,其實這沒必要,很多人之所以這麼做,多半是為了收錢時,給錢的心裏舒坦一點,畢竟人家又跳又唱的。
將三片青瓦並排放好,分別代表天地人三界,木劍在手,快速報了一遍師父的生辰八字及詳細的出生地。然後用劍刺向青瓦,青瓦沒破。說明天界的門沒敲開,無次魂。然後依次下去,三塊青瓦都沒有破。也就是說,三界都沒有師父的陰魂。
這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招不到魂,就要奇門尋蹤了。當初我進入曼穀,梁伯也是用我的頭發和生辰算出我的具體地址,用的就是奇門尋蹤。奇門其實應該算是古代的一種超科學,就像現代人能夠利用電磁波傳遞圖片和視頻信號,轉在電視裏放一樣。奇門用的則脈,與電磁波性質差不多。
每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脈場,所以要找到這個獨一無二的脈場,就必須用上那個人身體的東西,比如頭發指甲,將頭發指甲種的脈頻激發出,從而與當事人的主脈產生共鳴,那樣便就可以確定其位置了。
我對奇門之術隻是略懂皮毛,所以要用奇門尋蹤的話,就必須用到發射器和接收器。
師父的扳指常年佩戴,他的汗液皮脂,已經形成了扳指外一層光油,所以用扳指,也能激發出與師父相同的脈頻。奇門很少用到咒語,大部分都是利用星辰的位置和時辰,風向和氣溫。然後適當的擺陣,將脈頻發出。
由於天空無星,所以無法參照星辰的引力影響,其實就算看得見也沒用,因為我對觀星一竅不通。在琢磨與探索中,擺好了陣,隻差激發出師父的脈頻了。
小小的電瓶,正負兩級都接了一根線出來,線頭隔著一點距離,電流在空氣中吱吱吱。我慢慢往扳指方向移動,電流吱吱吱,將扳指夾在電流中間,脈頻發出。而那些在鴨寮街組裝來的東西,將這微弱的脈頻放大並且發出。現在隻等著接收器有反應,雖然有反應了,我也不確定師父的具體位置,因為我奇門之術隻是皮毛,但是如果有反應,那就說明師父還活著,說明梁伯從一開始就騙了我。
可是,直到小電瓶裏的電都放完了,接收器也沒有反應。
或者真的如此,人間地府,再無此人此魂。
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梁伯沒有騙我,壞消息是師父真的魂飛魄散。那個隱忍的老頭,一邊幫孤魂野鬼超度,一邊擔心自己壞了天道,來世要做畜生的隱忍老頭,來世不用做畜生了,因為他已經沒資格進入輪回了。
現在這團亂麻已經可以確定了一點,就是梁伯一開始是沒有騙我的,那我就應該循著這個線頭再往下捋,如果找不出實際證據證明梁伯在擺布我,那就不應該去懷疑他。畢竟他是個胖子,胖子會小氣,但是很少會有惡毒的。
在山頂坐了一會,我打定了注意,遇到的那些事,都要管一管。風水陣,雙魂煞,必須去管。就算管不好,也要插一手,攪局!不能讓那些陰謀者得逞。
我將其中利害關係對春哥講明了,下山後,他願意回去,我也不會留,解了共生術讓繼續過以前的日子。他願意跟我繼續下去,我也不會拒絕,畢竟我也需要有人幫忙。
春哥哆嗦著,讓我說話不要這麼嚴肅,感覺好像就要上戰場一樣。
我很嚴肅的告訴他,這就是上戰場。風水陣的陰謀絕對是巨大的,為什麼戰爭時期,連鋤地的農民也要去拚命,那些都是老實巴交,畏首畏尾是農民,他們那麼怕死,卻為什麼突然豁出命,也不能讓敵人入侵?因為靈魂!敵人入侵,民族文化被顛覆,文明的傳承被掐斷,後人就像沒有了魂一樣的人,想想看,你願意自己的子孫後代成為沒有魂的人嗎?就像豬狗一樣,縱然吃喝再好,也是悲涼。
春哥思考了很久,到山腰的時候,很委屈的告訴我,讓我用一種歡樂的語氣跟他說這件事,因為太嚴肅了,他會緊張,腦子一團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