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戲台時,正好唱完了戲散場,大家都散了,我找到了曾加和太爺。太爺又盯著我看了一會,蹦出那三個字:“老渣皮!”然後盯著曾加,跟上次一樣,突然伸手,秦腔喊:“奸臣!”
“哇!你別老是惦記我是奸臣。我是你太爺,不,我是你曾孫。”曾加也挺無語的,我們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對話,太爺也重複著要求請他吃混沌在告訴我們。吃完混沌後太爺一抹嘴,重複了之前的那句山被他年輕時挖了的話。然後愣了一會,“怎麼感覺現在的事情曾經發生過啊?”
什麼叫曾經發生,還沒兩個小時呢。
曾加追問太爺,還記不記得那座山的位置。太爺皺著眉頭,起身離開等著,勾著頭轉了一圈,然後伸手指向北方。
“在南方,我記得,嶽飛廟的南方!”
我捋了下舌頭,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太爺,你指的是北方啊!”
“是嗎?”太爺抬頭看著我,“老渣皮!”
我無語,看來太爺這條路是行不通了,他不止一點點的癡呆。得走第二條路了,想了想,能用來做地下城入口的,肯定要隱蔽,其次地質結構也必須堅硬。如果堅硬的話,那地麵上的農作物收成可能就不怎麼好了,走這條方向,花點時間,應該能找到。不過工程就大了一點,曾加母親經營著小旅館,父親在鎮裏小學教書,所以他對田裏的事也不大懂。
曾加歎了口氣,扶著太爺,說送他回去。我點頭,跟著從操場出來。要出操場時,太爺突然不走了,我以為他又要喊曾加奸臣了,但是太爺卻死死的盯著安倍彎人。
難道太爺認識彎人?不會吧,就算那個時候打過交道,也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怎麼可能還記得?
“鬼子!”太爺突然一聲大喊,掙脫開了曾加,飛奔著朝戲台後麵衝去。那步伐,一點也不像個九十多歲的老大爺。曾加追了過去,我愣在原地。沒一會後,太爺從戲台後麵衝了出來,但是手裏卻多了一把關公刀,當然隻是道具。
“呀!呀!呀!”太爺喊著朝安倍彎人衝過去。再看彎人的表情,在抽動,看來他們確實有故事。真是冤家路窄啊!
太爺衝過我身邊時,我一把抱住了他,但是太爺居然順勢一轉身,我因為低估了太爺的機敏,被他甩開了。
“29軍大刀隊曾不降在此!”太爺喊著一刀朝彎人脖子上砍過去。彎人雙腳雖然殘廢了,但是上身沒殘廢,往後一昂,輕鬆躲開了太爺的刀。
太爺一刀砍空,重心失衡,摔在了地上。我們趕緊衝過去,查看他有沒有摔傷,這一大把年紀了,摔一跤可大可小。
“我姓曾,我給自己取名不降,我叫曾不降。我刀法好,我要砍鬼子,鬼子跟我們長得像,經常冒充我們自己人。但是鬼子眼睛裏藏鬼,我一眼就能認出來。”太爺平躺在地上,看著天空。
想不到這個神經質的老大爺,年輕時也是個英雄。不過話說回來,但凡上了點年紀的人,那張臉後麵沒有幾個故事呢。
“太爺,你是不是認識他?”我扶著太爺,指著彎人。彎人臉色一下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