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已經檢查了完畢,陶染自知也沒有什麼留下來的必要了,一個人不能總是不眠不休的。
雖然愛上了一個人的感覺,就是輾轉反側,但是人還是終究會疲倦。肉體太脆弱,精神太短暫。
有時候,連身體都是漂浮著的,都不知道自己能去什麼地方,能遇上些什麼人。靈魂太堅強,和身體無法相配合。
陶染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睡下,他隻是曾經的一個無處可去的孤兒。他配不上父親是禮部侍郎的蘇洛漓。
不要說婚嫁,人人都知道蘇洛漓或者是蘇洛澈的身上會有龍脈的秘密,隻是是誰,這一點還值得考究。
不過無論怎麼說,陶染都隻是曾經的孤兒。他忘記小時候顛沛流離的往事,隻是內心裏永遠泛濫著不安。
要用多少時間,才會讓自己安定下來?
不是說身體的安定,身體其實是很容易安定的。隻要有高床軟枕,華服美人,就可以滿足了。但是哪裏會有這麼的容易?
世界上的事情,多少都是不容易的。生活尤其是這樣。
所有的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是有罪的。要不是因為有罪,就不會這樣為自己尋找救贖的借口。
陶染翻一個身,隻想快快進入睡眠。睡眠是會讓人覺得安全的,因為在睡眠裏麵,任何人都可以為所欲為。
陶染是不會在心裏褻瀆蘇洛漓的,蘇洛漓在他心裏太好,於是就變得高不可攀,自己就變得卑微。
他無論是在心裏還是在實際上,都是在遠遠地看著蘇洛漓,距離,會讓美感變得無比誘惑。蘇洛漓,在他的心裏,永遠都是可望不可即的。
還是睡吧,日子真容易過,時間真容易消磨。無非就是睡眠和醒來,就這樣過了一生。
樓飄雪卻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她的夜晚才真正的從濃墨重彩之下拉開了序幕。傾倒眾生,就不會是一個剛烈的,貞潔的人。真正讓人癡迷的,應該是那種*。男人不齒這種人,但是卻會為這種人癡迷。
樓飄雪坐在自己的床上,等著某個人來敲響她的門。是誰?這個問題都不重要。誰都可以,無論是甲還是乙抑或是丙丁。
這有什麼關係呢?
這又會是一個美麗的夜晚。
很快,又迎來了清晨。在夜晚浪蕩的人總是會覺得夜晚的時間不夠用的。天黑的時間,不會超過四個時辰,但是天亮的時間,卻有足足八個時辰。
酒醒了的人,說長夜是如此的漫漫難熬,他不知道,其實最難熬的卻是白晝。
白晝是可悲的,太陽灼灼的照下來,像是要毀滅一切的事物。樓飄雪不喜歡白天,在白天總給人一種無處遁形的感覺,那種很孤獨卻又很悲哀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現在的她,算不算是浪擲青春?不過就算她不浪擲,青春也是一樣的會過的。
人太容易老,生命太短。
如花又如何?花也隻能盛開一天,就算是怕花朵凋謝,把紅燭燃起來照亮,事實上也是一樣的會凋謝的。
太短暫,太容易老。
不過一個所謂的新的一天的早晨很快就會到來。每個人在早晨收起心裏曾經的居心叵測,收起心裏的各種算計。披上已經清洗幹淨的人皮,出現。
其實脫掉人皮的時候,誰會是誰呢?誰沒有一個表象的自我和內在的陰暗呢?
蘇洛漓醒來,這一切是這麼的好。秋天了,多少是會有點冷的。她喝一點茶水,已經叮囑了不能在茶水中加上任何活血的東西。蘇洛漓服一顆影滿痕給她的藥丸,裝在漂亮的鬆木做的盒子裏麵。上麵寫著秀氣的字體。
早晚都要吃一粒,蘇洛漓想著。自己的孩子是最重要的,她知道影滿痕不會害她,要是想害她,她早就丟了性命。
至於秘密的寶藏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一類的東西,蘇洛漓估計影滿痕也不會知道。她是多麼的相信影滿痕,就像相信自己一樣。有些信任,是不需要緣故的。
蘇洛漓好端端的坐下,吞下藥丸,藥丸的味道是有一點甜的。她喜歡吃甜食。但是甜食會讓人發胖,所以她總是不允許自己吃。她就是這麼的喜歡折磨自己。折磨自己的感覺是不好的,但是她就是喜歡這麼做。
蘇洛漓吞下一顆藥丸,藥的感覺並不好,雖然是她很喜歡的甜味的。但是味道還是不好的。她想著影滿痕,其實影滿痕也是一個可愛的人,但是他不會適合自己了。蘇洛漓已經是離無淵的人,她不可能配得上影滿痕這樣的驕傲而且帥氣的王子。
除了王子之外,根本沒有詞可以形容得出影滿痕。他那種人,是注定了要和公主在一起的。蘇洛漓算什麼呢?她不善良,她不可愛。最嚴重的一點是,她甚至不愛影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