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痛苦的回憶(1 / 2)

是在那天晚上的草地裏,他看到自己的情人和一個富家大少的身體扭曲在一起的時候的感覺。那個富家大少,就是自己所在的的茶樓的老板的兒子。肥,而且醜,臉上有很多的黑油,和黑痣。

樓千樹那個時候,隻是想給自己的情人拿一點錢,這是老板剛剛賞賜給他的,他就拿來交給自己的情人。他一點錢都沒有,隻是全都給自己的情人。他的父母也隻是最普通的長工,苛捐雜稅,他們甚至沒有錢吃上飯。

樓千樹沒有辦法想象自己的情人,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悲傷大到了一定的程度會讓人甚至想崩潰,但是就連崩潰都不敢。他就是整個人麻木著,身上全是深入骨髓的痛苦,就像整個人都浸透在冰水裏麵了的那種痛楚。

錯了,應該不是冰水裏麵,而是周圍的環境全都無休止的冷下去,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其實比起刀傷火燒,冰的冷卻才是最寒冷的,樓千樹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在河邊撈魚,一個不小心掉進冰冷的河水裏麵,就是這種冷,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依舊的銘心刻骨,現在甚至還都會想起來這種寒冷的感覺。當時就是這種寒冷的記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的這種柑橘。樓千樹非常的記得,而且是放大了多少倍,讓自己動彈不得。

樓千樹不覺得憤怒,不覺得傷感,隻是覺得絕望。絕望是所有的感情裏麵最絕望的。他定定的望著麵前的女子,這麼的美麗,豔豔的小嘴就像自己剛認識她的時候那樣。但是這具身體卻是這麼的髒。他真恨自己,怎麼會愛上了這樣的人。

在這樣的時刻,看著自己的情人和別的人在身體上無盡的糾纏,這種感覺讓人絕望。樓千樹想拔腿就跑,但是偏偏挪不開步子,他隻能站在樹後麵,聽著兩人在激情裏麵的喘息。這種喘息每一聲,每一息都在他的頭腦裏麵旋轉著,圍繞著,像是一句咒語一樣的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裏麵旋轉。就算是他要捂住自己的耳朵,那些聲音還是毫不鬆懈的要傳過來。沒有辦法阻止一樣。

卻是聽到他們的對話,樓千樹現在想起來還是這麼的清晰,就好像永遠都不會忘記一樣的清晰,這樣的感覺真的讓他發狂,這是沒有辦法不讓人發狂的,自己的情人和別人在一起,自己卻沒有資本去將他們捉奸在床。

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自己還需要這份工作,要是失去了茶樓的工作,自己該怎麼維生。小人物的悲哀在這個時候無限量的擴大了,這真讓人覺得可悲,為什麼事情到了頭會變成這樣,本來就不該是這樣的。自己的情人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就算這是一場夢,也是一場太邪惡的夢了。快點醒來好不好,樓千樹想把自己的手扭一扭自己的臉,讓自己快速的從這樣的噩夢裏麵解脫出來,但是顯而易見的,他做不到。就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願意跟著自己的靈魂一樣的欺騙自己。每一個動作,每一點聲響,都告訴他這是真的。

一個人在夢裏,怎麼會心碎到如此的地步。就算是做夢,也不會這麼的吧。身上是寒冷的,移不開步子的。細碎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傳過來,密密麻麻的就好像要侵占整個頭腦。

“你不是有情人的麼,怎麼現在卻在我這裏。”那是富家大少的聲音,淫邪裏麵帶著享受的樂趣。他是不是在笑,樓千樹這個時候卻想哭。

下麵的女子卻還在扭動身體輾轉承歡:“他算什麼呢?不就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罷了,還能算什麼呢?”

還能算什麼呢?語氣裏麵滿滿的都是輕蔑。這種輕蔑是讓人絕望的。樓千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的絕望過。絕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情緒之一了吧,他明白深陷絕望之中的苦痛,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他不知道怎麼來麵對明天,甚至想一死了之。這個連他碰一碰都舍不得的人,怎麼就會這樣*裸的在別人的懷裏。肉體的顏色很白,但是一點都不皎潔。讓樓千樹惡心。但是真的要是給他一個嘔吐的機會,他反而就會吐不出來了。就是這種要上不下的感覺,多麼的絕望的感覺。不僅僅是身體,心就是這麼的絕望。

樓千樹恨自己,怎麼會這麼的沒有能力。

富家大少的語調依舊清晰地傳來,這種語調讓樓千樹覺得恨,但是恨也沒有辦法。他說:“你這樣子跟我一起,還要怎麼麵對你的的情人?”語氣裏麵充滿了挑逗,不誘惑,但是就是很挑逗。這種挑逗是低俗的,粗劣的,但是卻讓身體下麵的那個女子受用。

“他有沒有錢,能算什麼呢?”她悠然的說,話語中不斷地有著停歇,就是為了緩和一下自己的那種生理的反應,那種生理的急促的呼吸的反應。

樓千樹懂,他知道自己的心愛的情人在做些什麼,但是他無能為力,這就是絕望了。讓一個好好的人絕望,讓一個本來以為自己很幸福的人絕望。其實是很容易的。隻要告訴他,所謂的幸福隻是一廂情願,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