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漓輾轉著沒有辦法入睡,這個晚上本來其實是清涼的。這是因為秋天已經來臨了的緣故,所以這個世界早已經和燥熱無緣。但是蘇洛漓還是沒有辦法入睡,睡眠對於她來說不知道為什麼成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或者是白天睡了太多了吧,蘇洛漓這麼的想著。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辦法睡熟的,因為自己實在是心中亂糟糟不知道在想什麼。晚上從來都會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因為黑暗的緣故,一個人會忘記了自己的歸宿,也會忘記了自己的妄為。
很多人,在白天都已經是一個大人了,但是在晚上的時候又會重新變回一個孩子。對萬物都有一種敏感的羞恥之心。蘇洛漓現在就是這樣,她的腦海中次第出現無數鱗次櫛比的東西。非常的混亂,但是她還是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無非就是離無道,和自己的母親,還有亂七八糟的白發老人,離無道,夢蝶,離無憂等等等。她身邊的人占據了她腦海中的大部分,而且還是這麼的揮之不去,就算是她想不再想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是一個需要考慮很多的人。和他們不一樣。就好像離無道,他就不會明白怎樣為人著想。不過考慮少些未必不會是好事情。一個人的幸福之處或者就是少點想一些沒有因果緣由的事情。蘇洛漓不知道該怎麼挨到明天。
蘇洛漓就這麼的想著,腦海裏麵突然劃過周邦彥的詞:“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這首詞的名字是周邦彥自己從晏殊的詞裏麵取的名字,這首詞的名字其實是很有曆史的,首先是古樂府有《清商曲辭》,總是流露出哀怨的情感,於是成為了一個詞牌名,名叫《清商怨》。
後來的晏殊寫了一首《清商怨》,首句就是“關河愁思望處滿,漸素秋向晚。”周邦彥於是將這個詞牌名改了。就是他這麼遠的思念故鄉的情調。可是蘇洛漓自己根本就沒有故鄉。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
她沒有父母,沒有愛,也沒有家。就算是她落難了,理所當然也不會有人願意收留她。她就是這麼可憐的一個形影相吊的人。現在她的愛情也和她的身世一樣,簡單卻悲慘。無非感情裏麵的痛苦就是不被愛而已了。
世界上的煩惱其實也都很簡單,隻是愛與不愛的不均等,就繁衍了這麼多的煩惱,人的生活真是困難的一件事情。蘇洛漓還是沒有辦法入睡。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於是家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是這麼的完美無缺。這是一個有家的人永遠都不會懂得的情愫。
家,該是一個多麼好,多麼多愛的地方。不是像蘇洛漓這樣的冷冰冰的一個人這麼孤獨,永遠都隻能靠自己來照顧自己。自己的一切的情緒都需要自己來承擔。蘇洛漓覺得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傻瓜,有家的人或者就覺得家不美好了。
人都是這樣的,擁有的東西就不再是重要的了,人愛的永遠都是得不到的。蘇洛漓其實還是知道自己在恐懼明天啟程去的地方,直覺告訴她如果她去,就會引發一場災難。但是她還是想去看一看,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
這也不完全是因為她的好奇吧,隻是這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她有這樣的必須去看看這究竟會是什麼,無論是什麼都好。至少她也不算是完全的孤獨著的,有著這麼的一件東西的陪伴。
蘇洛漓知道去看看這張紙條上麵的東西已經是勢在必行的了。但是她的心還是亂。莫名其妙的就好像一團剪不開理不清的線團。這也真的是叫她覺得無所適從的。窗外的月光非常的明亮,圓滾滾的掛在天空上,有一種邪惡的美感。
蘇洛漓以前學過,其實月光也是有能量的。將一把鋒利的刀子放在月光之下,照射一整晚之後,這把刀子就會變鈍。或者這就是月光的能量了吧。世界上本來就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幹巴巴的用科學來解釋的。
就好像她現在的這種穿越,也是不能用任何的科學來解釋的。就好像隻是一眨眼,就已經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紀。身處其中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會是怎麼一回事。她想睡覺,但是沒有辦法入睡。或者真的是月光太亮了吧。可是蘇洛漓以前總是開著燈睡覺的,這樣的小小的月光怎麼可以阻攔她。
隻是不想睡罷了,何必為自己找這麼多的借口和理由呢?蘇洛漓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好好的休息,就算是自己想休息也不行。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時候自己的身體就是這麼的沒有辦法和自己的靈魂協調。
蘇洛漓隻好坐在自己的凳子邊上,點燃了一隻燭火。畢竟她已經不再有璀璨奪目的夜明珠照明了,她並沒有把已經給了黑麵老大和白麵老大的那些錢財和夜明珠取回來。錢財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那一萬兩金票是那位白發老人的,還是要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