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渺渺——米每二次方秒,加速度。——《“皮卡丘”日記》
人的一生就如那彎彎曲曲的村間小路,磕磕絆絆,指不定哪天就來個180度的大轉彎。
十三年後。
安史之亂爆發了。
因為事先早就知道了這段曆史,所以米渺渺一點也不驚訝。
米渺渺難得盛裝而出,她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有些不同,但她從未料到此次出門,生活竟會給她來個翻天覆地的大轉折,讓她措手不及。
今晨,她與神秘人士有個約會。
因為有50%的幾率對方是個帥哥,所以米渺渺不得不出門。
米渺渺生活的小山村沒有被戰火熏著,至今還算安全。
米渺渺沿著青石小階,拾階而上,步子細細碎碎,走的很慢,仿佛在尋找著什麼又似乎在期待什麼。青石並不適合做台階,路平而淨,若有微雨一潤,濕濕滑滑,雖不容易摔倒,但也急步不得,隻能一步一步,耐著心穩著情,緩緩前進。
這是佛祖的目的——一份平靜安穩虔誠的心。
米渺渺抬頭,遠處古刹隱進古木門的綠色裏,露出幾片屋簷,顯得神秘。
這就是她與神秘人士約好見麵的地方——清華寺。
佛院寺廟,這些承載著人們希望、願望、信仰的地方,最適合談論人生,談論世界,談論自我的,在香煙渺渺,僧頌吟吟,鍾聲蒼蒼的環境裏,人們很難讓自己的情緒激越起來,也很難生氣。
神秘選擇這個地方與她相見,有無寓意?
米渺渺到清華寺寬敞的大門前時,太陽已經東升,大地陽光普照。僧侶們的吟經聲壓著奇怪的韻律飄進耳裏,和天地裏的風聲一起,譜成一曲神聖而又蒼遠的世界序曲。
米渺渺在這首序曲裏,雙眸明亮。
此時,清華寺的早讀還未結束,早到的拜佛者集聚在門口,寺院大門敞開,沒有一個人進入。直到清華寺的方丈從門口路過,朝大家點頭問好,人們才邁步朝裏走,恰好遇上吟經完畢的僧侶們,雙方相互致好,清華寺開始它新一輪的忙碌。
米渺渺求了支簽,到解簽的攤前才想起自己也會解簽,隻好衝眼巴巴等著第一筆生意的解簽人道聲抱歉,往約定地點——清華寺的後院走去。
她把簽文收進荷包,她的簽可好可壞。若是尋人,絕對是上上簽;若是問前程,那則不好不差,有能度過生死劫,即會苦盡甘來的意思;若是尋姻緣,那不好意思,下下簽。
米渺渺本來想啊,反正到了年齡,就求姻緣吧。
於是囧了。
清華寺原是一江南小院,玄奘取經歸來後,佛風盛行,江南小院被改成寺院的後院,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小橋流水,亭台閣樓,米渺渺遊走其中,不自覺少了一份肅穆,多了一份悠閑。
由青衣僧人帶進約定的小竹屋,米渺渺支著腦袋,窗外風景正好,清風徐來,弱柳拂水。穿黑白衣裳的燕子覓食而歸,屋簷下的燕窩裏,小燕子們擠成一團,爭先恐後地張大嘴巴等著燕子父母喂食,一時“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好一幅春燕圖。”一個清朗的聲音插進來,米渺渺循聲望去,拂水弱柳上,一白衣男子倚枝斜臥,寬鬆的白色僧袍垂下來,很是瀟灑。
米渺渺瞪眼:男子消瘦的臉頰棱角分明,仰望天空的側臉勾勒出美麗的曲線,狹長的鳳眼上翹起長而密的黑睫,把他的側麵勾得更加完美,遠看成景,近看似畫。
米渺渺在心中悄悄讚聲“仙神”,把男子留在她腦裏的優美詞藻記住。
光從外貌身材來看,那人和清華寺的方丈很像,劍眉鳳眼,薄唇玉指,兩人如一個模子裏刻出的。但氣質完全不同,方丈和所有寺廟的方丈一樣,慈祥悲憫,親切隨和,人們敬仰他、崇敬他甚至依賴他,和他在一起人們不自覺的想隱藏惡的一麵。而眼前的男子,瀟灑隨意,仿佛一陣清風,悠悠而來,又飄飄而去,像雲一樣無根無憑,雖僧袍在身,卻有道家感覺。
米渺渺凝神觀察了一陣,才緩緩問,“方丈?”
男子薄唇輕勾含笑答:“是。”
一個字否定了米渺渺所有的猜測。
一個會變臉的方丈。
米渺渺看著眼前的男子,好奇心像氣球一樣膨脹。
“是你約我?”她指著男子,疑惑重重。
白衣男子在柔弱的柳枝上一點,輕輕一躍,白色的身影留下令人讚歎的弧線,轉眼到了米渺渺麵前,撥開發呆的姑娘指著他的蔥蔥玉指,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