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之手上拿著大黑傘,身上背著周暮雨在秦山中急速奔馳。雖然已經跑了一炷香的時間,甩開了大多數的天蒙人,但是仍然有十幾個天蒙人跟在身後六七丈之外,而且還有越追越近的趨勢。
周暮雨趴在蘇安之的背上,之前從十幾丈高的樹上突然飛身而下,她除了瞬間失重帶來的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對那把大黑傘中猶如飛爪般的機關產生了好奇。
那黑傘的傘柄處之前瞬間飛出一個連著鋼索的黑色飛爪,在蘇安之背著自己快到地上的瞬間又迅速的收回傘柄處。這種機關之術可不像尋常工匠能做出,似乎隻有天機閣才有這樣的機關術,但是天機閣出品的東西就算是皇家也所得甚少,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曆?
疾跑中的蘇安之突然毫無由來的笑問道:“周大郡主,你怕不怕我把你丟在這裏,然後自己跑了?”
周暮雨微微一愣,隨即淡笑著搖頭,“不怕,你說你不會丟我一個人在這山林裏。”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想到之前在樹上,蘇安之那一聲清清淡淡的好,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能讓她感受到無比的溫軟。而此時,雖然身後的天蒙人似乎越來越近,但是她卻沒有一絲的害怕。這種不害怕不是源自蘇安之的伸手,而是源自那一個好字,更正確的說是那個字裏帶來的暖意。
突然之間蘇安之的速度放慢了下來,追擊的天蒙人有遠有近,最近的一位看似健壯但卻速度不慢,隻是幾個呼吸就追上了蘇安之,他的眼中有一絲的疑慮,但更多的是驚喜。那種驚喜在看到蘇安之倉皇轉身後的神色更為熱烈,手上的彎刀下意識的高高舉起,他甚至能想到這一刀之後眼前這個瘦弱的年輕人慘死的模樣,還有他背上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唐人郡主被他和同伴欺淩在身下的模樣。
隻是下一瞬間,這名天蒙人隻覺得喉嚨處傳來一陣涼風,這風似乎從喉嚨的處直接灌進了氣管,就好像喉嚨被撕裂出了一道口子。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好受,所以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喉嚨,然後手掌上傳來了一股溫熱,也傳來了一陣濃厚的血腥味。
這名天蒙人到死也不明白自己的喉嚨何時被刺破的,而且可能因為太快的緣故,他真的沒有感受到痛苦,等到痛苦和絕望傳來的時候他已經倒下了。倒下時他的眼睛依舊睜大著,就如同他身後趕到的同伴一樣。他們都不明白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前一刻還生龍活虎的同伴瞬間倒在了地上,那名背著周暮雨又繼續疾奔的少年到底是怎麼樣出的手。
天蒙首領在十幾人中的速度隻能算是中等,所以當他來到倒下的同伴身邊時,蘇安之已經又跑出去了十來丈遠。他蹲在地上隨手翻看了下屍體上的傷口,那是一道細長且深的傷口,從傷口的流血情況來看,出手之人不光是快,而且手很穩,直接一刀刺穿氣管。天蒙首領臉色未變,看著蘇安之疾跑的方向心下略微掙紮還是咬牙下令道:“追!”
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個死結,如果放過了周暮雨那麼他們的計劃極有可能會流產,畢竟這兩人之前在樹上躲了那麼久,由帝師和女皇陛下布下的局早就被他們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追上的話又忌憚那名少年郎的身手,要知道那具屍體本身的實力就在玄字下境了,在自家幾百號人裏也能排的上號了,想不到隻是一個照麵就死在了少年手下,甚至連一個回合都沒接下,這樣的身手自己這邊十多個人就算追上了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拿下他。
好在這少年似乎背著周暮雨疾跑有些體力不支,半柱香之後他的速度竟比之前慢了一些,自家這邊已經有兩個下屬快追上了他,甚至有一個已經拔刀朝著少年背上的周暮雨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