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纏。
宋恩禮像隻貓兒似的弓著。
泠泠月光從狹促的窗簾邊緣漏進,正好照亮那輝盈,蕭和平仔細的看,那是茱萸的顏色。
他開始有種不甚真實的感覺。
就像是在做夢,他從前所擔心的不安的全都沒有的發生,他心愛的人和她在一起……
“想啥呢?還惦記著別人是吧?”宋恩禮指尖一點點畫圈,好像懲罰。
在今天之前,蕭和平從來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還能這樣!
天呐!
蕭和平想。
這可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安慰獎。以後不許再惦記別人,不然我要吃醋的。”
“我沒有惦記別人。”蕭和平躺那兒解釋,胸膛起伏得不下於十公裏負重。
不過這種恩威並施的方法他很受用。
正準備休息會兒繼續作戰,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開門開門,查房!”
宋恩禮瞪著眼睛傻了一下,條件反射般抓住蕭和平,“查房?”
這年頭還有查房?
“別慌。”
蕭和平跟以前每一次接到緊急任務時一樣利索,不過幾秒鍾功夫已經穿戴整齊,順便幫她也整好。
宋恩禮隻覺得額上一暖,他已迅速攀上窗台,消失在月色中。
等她跑到窗台往下看,哪裏還有蕭和平的影子!
“幹采花賊的一把好手啊。”她笑著拉上窗簾,心裏還挺驕傲。
再次仔細檢查過房間後,宋恩禮才打著瞌睡慢吞吞的過去開門,“幹啥呀,正睡著呢。”
“為人民服務,列行檢查。”帶著紅袖章剪著齊肩發的中年婦女用那種這個年代特有的審視目光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在屋裏掃視一遍。
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後,才在小紅本上打個勾離開。
宋恩禮不高興的關上門。
沒事找事,害得她剛才差點失手把蕭和平甩空間。
不過這麼一來,起碼讓她知道半夜沒法偷溜去黑市,誰曉得紅袖章還會不會來檢查?而且她也沒有蕭和平這身手。
果不其然,半夜裏真的下起雨。
悶熱悶熱的天頓時涼爽許多,宋恩禮聽到動靜坐起來跑去關窗,已經淩晨三點多,外麵路上還是黑黢黢的,但隱約能看到不少人影。
先前在農村大部分人都是天沒亮起來幹活,倒也沒啥稀奇。
她幹脆也不睡了,換上衣服背著小挎包出門。
櫃台後麵的服務員已經換了一個,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這會兒正趴那兒打盹。
宋恩禮怕把她吵醒又要解釋一番,躡手躡腳往外溜,出了招待所大門,打著傘跑得飛快。
從火車站到老窯廠不過五公裏,騎上自行車幾分鍾的事情,可問題是她隻知道大致位置並不十分確定,為免跑錯道,騎出差不多的距離後她把阿嗚從空間弄出來叫它在前麵帶路。
範圍太大可能找不到,不過就在附近的話,阿嗚應該能聞到黑市特殊的氣味,比如某些帶著香味的木料或者大量的肉……
阿嗚當然不會叫她失望。
它甩著舌頭跑得飛快,很快便把宋恩禮領進一堵廢棄院牆內。
外麵冷冷清清,裏麵說是門庭若市也不為過。
到底是省城,手上有閑錢還真不少,哪怕大多數人也隻是稍微買點打打牙祭改善下生活,但架不住人口基數大,黑市十分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