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小孫寧可相信鄭豔麗的死是蕭正幹幹的。
回家前,蕭和平上單位大澡堂衝了個澡又換了身衣裳,也不知是要除去醫院裏的晦氣還是那滿身的戾氣。
兩口子誰也沒提起高國慶那一家子的事。
倒是晚飯後,蕭和平在廚房裏洗碗時,宋恩禮叼著一顆草莓進去,“我打算辭工。”
……
空氣起碼有十數秒的凝滯。
“你說啥?”蕭和平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要辭工啊。”宋恩禮掰過他,踮著腳尖把剩下的半顆草莓拿嘴渡給他,蕭和平三兩口嚼下,叼住她的唇,深邃的眼睛裏俱是歡喜,“真的?”
“假的。”
“好媳婦,你可別騙我,到底真的假的?”
宋恩禮好笑的敲他腦門,“好歹也是上過戰場鬥過間諜的人,連個真假都分不出來?”
她的確是要辭工。
從嚴朝宗是她叔的事被曝光後,她就已經有了辭工的打算,上班就為有個正經事能打發時間,順便掙倆小錢補貼家用,可不是為了應付這樣那樣的人際關係,肉聯廠太大自然就會複雜,既然做的不開心,還不如不做,反正工作有的是嘛。
對於這個,她倒不執著。
再說月份也越來越大,她也不希望蕭和平時時刻刻為她提心吊膽。
這天晚上,蕭正幹表達了他的喜悅。
在他的一再催促下,宋恩禮終於於一周後,在高國慶他娘到肉聯廠鬧騰這事完全被其他新事件取代後,遞交了辭呈。
楊廠長接辭呈的手完全是抖的,一張平日裏總是綻著笑的老臉更是青如死灰。
小姑奶奶定是在這兒呆的不高興了才走的啊!
這接二連三接二連三的,換他他也不高興。
可問題是她這一走,嚴總委那邊他咋交代!
“小宋啊,如果覺著累不如請幾個月假休息休息,我這邊給你停職留薪你看咋樣?反正你月份也大了,要不就一直停到你做完月子?或者你想啥時候來都成,還有那女工的事,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
宋恩禮反應過來楊廠長的擔憂,遂和氣道:“跟那事沒關係的楊廠長,您看我這情況短時間內肯定是上不了班了,到時候想找工作的時候再說吧,很感謝您這段時間來的照顧,我在這兒做的很開心,隻是實在身體情況不允許。”
打從那天無意中聽到楊廠長跟魏英華幹那事後,這幾天看見他,她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倒不是因為偷情,而是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也不知道到底是親叔侄還是純粹為了情趣……
楊廠長見她執意,不點頭也隻能點頭,“那行吧,既然這樣我就先收下這份辭呈,還是養胎要緊嘛,不過廠委這兒的辦公桌我可是一直給你留著,想啥時候回來都成。”
“誒,那我就先走了楊廠長,咱們有機會再聊。”
“等等小宋。”楊廠長起身從放著熱水瓶的矮櫃裏頭拿出一隻小巧的牛皮紙袋,“麻煩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嚴總委。”
一看就是行賄的節奏。
宋恩禮有條不紊的把紙袋折了個邊握在手上,“行,正好我也要去趟省食品公司,一定給您帶到。”
“誒,記得代我問嚴總委的好啊。”
“知道啦。”
宋恩禮都走到樓梯口了,回頭還能看到楊廠長站在辦公室門口朝她揮手,那依依不舍的架勢,哪怕明知道他是因著嚴朝宗,這心裏吧,還是怪暖的。
其實要不是這事那事太多,她還是挺喜歡在楊廠長手底下做事的,這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起碼她到這兒這麼久,楊廠長從來沒用她反感的方式讓她幫著美言。
不過想想也是,不是聰明人他也坐不上現在這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