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來不及哭,得虧這會兒樓裏的家屬全在底下院子裏忙活,樓道裏還沒人,要是把她們全招上來她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她會被掛上牌子架到高台上批!所有人都會朝她吐唾沫扔石子,她會受千夫所指,再也不能當光榮的衛生隊隊員!
可高國慶根本不給她機會,一腳一腳狠狠往她腰窩裏狠踹。
“我沒有,老高你別聽他們胡說!”小周氣得渾身直哆嗦,終於忍無可忍回了一句。
高國慶哪還聽得進去半分,他轉身將房門踹回去,兩隻眼睛瞪得血紅,黑瘦黑瘦的臉因為極度憤怒更顯嶙峋。
小周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緊咬著牙關死死承受,雙手緊摟著自己胳膊,指甲已經嵌入皮膚。
她恨啊!
無處講理,無理可講!
“小周,小周你在家嗎?”陳大梅來月事上樓換月事帶,路過高國慶家門口時無意中聽到裏麵的動靜,頂著宿舍樓管理員的頭銜隻能過去敲門。
她估摸著又是高國慶在揍媳婦,剛才她是看著高國慶上樓的,本來真心不想管,可誰讓她是管理員呢。
高國慶威脅的瞪了眼小周,馬上把皮帶紮回褲腰上,再次恨恨的踹了她一腳後才強壓下怒火跑去開門。
“是陳大梅同誌啊,小周在呢,剛不小心滑了一跤,我得先給她身上檢查檢查,你有啥事等會兒再說吧。”
門隻開了小小的一道縫,露出高國慶半張陰沉的笑臉,屋裏的窗戶也不知道叫啥東西給遮了,裏頭黑黢黢的,陳大梅啥也看不見,她也懶得去看,反正隻要不出人命就成,至於小周是不是真挨揍那跟真是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挨揍也是她自己招的,就高國慶那樣的貨色她還上趕著從鄭豔麗那挖牆角,不揍她揍誰?
“這樣啊,那你可得好好給她檢查檢查,萬一磕著啥要緊的地方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有啥事你就吱聲,我們就在樓下。”
“唉,勞你費心了。”高國慶沒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門關了。
陳大梅雖然沒能進來調解,不過她敲過這麼一回門,高國慶好歹是收斂了,沒再繼續抽小周。
他也怕把人招來,揍媳婦倒是沒啥,誰家男人不揍媳婦?這是他的家事,正級也沒資格說啥!
也就是說,他除了能揍一頓小周啥也幹不了!
高國慶越想越鬱悶。
工作丟了,媳婦還這樣……
“高副幹部,您在嗎?正級找您有點急事。”陳大梅剛走,正級的警務員又來了。
高國慶暗呔一聲晦氣,用衣裳把小周手腳全捆結實了並大毛二毛看好她,這才帶上門離開。
剛走到正級辦公室門口,裏頭突然“啪”的摔出來一隻軍綠色的搪瓷茶缸,正好砸在他腳跟前,滾燙的茶水一下子濺了他滿褲腿!
“高國慶啊高國慶!你現在長能耐了是吧!可以不用上報組織自己做主了是吧!你他娘的眼裏到底還有沒紀律還有沒有我這個正級!蕭和平的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就迫不及待往人老家掛電話!嚇得他媳婦動了胎氣躺醫院,你到底安的啥心!”
春季常服的正裝單薄,隔著布料小腿也被燙了個夠嗆!
高國慶抬腳甩開鞋頭上搭著的茶葉渣,心疼得臉都變色了。
這雙豬皮鞋是他花了七塊六毛五買的,統共也沒穿過幾次,要不是惦記著這幾天齊麗娟還有可能來找他,他才舍不得拿出來穿。
而他更氣的是正級當著警衛員的麵這樣下他的麵子!根本沒尊重過他!沒把他當人看!
好在他對宋恩禮會告狀到正級這兒早已有所準備,也提前想好了對策,愣是憋著滿肚子的火強行擠出一張笑臉,“正級啊,我的確打過這麼個電話,可您不能聽風就是雨啊,我打電話隻是為了早點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娘是在淩晨被人殺的,蕭和平淩晨到底在沒在家隻有他媳婦最清楚,我要是真有啥別的目的,大可以直接叫人去他老家把他媳婦接來問話,這是調查的正常途徑,我想就是您也不能反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