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雷炸響,萬籟俱寂。
嚴朝宗怔怔看著那張不停開合的嘴,那一瞬間卻是什麼也聽不見。
難堪、恥辱,在這樣詭異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母親在跟父親結婚後才有的他,也就是說他是母親和大伯婚內苟且的產物!是見證了他們所有不道德關係的存在,是野種!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一樣,卻偏偏還要被人用真愛來粉飾。
“我隻有一個父親。”片刻後,他又變成了那個溫和儒雅的嚴朝宗。
“你母親就是知道你的脾氣才一直阻止我告訴你,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了,朝宗啊,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都無法改變我們是親生父子的事實,這天底下你可以對付任何人,唯獨我不行……”
蕭和平帶人趕到的時候,整個氈包附近十來米範圍內已經讓兩路人馬團團包圍,雙方久久僵持不下。
“嚴老,那個前陣子死在都會單位醫院裏正幹又活過來了!現在就在外頭,咱們怎麼辦?”有人掀門簾進來稟報,神色不正常的慌亂。
蕭和平沒死!
嚴老猛的一震,探究看向嚴朝宗。
當時明明是這小子派人弄死的,他親自給善的後,怎麼會沒死?
“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就是那姓蕭的幹事,當時是我親自看著他被送進火葬場火化的,他現在帶了差不多一個排的人,咱們要不要……”那人抬起手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朝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這倆不是情敵死對頭,嚴老幾乎要以為是他們倆聯合起來在搞鬼!
嚴朝宗淡漠起身,掀起門簾欲離開時回頭再次把嚴老深看,“您老保重。”
嚴老氣急跟上去,“朝宗!”
憑他現在手上的殘存實力雖然能把蕭和平和他帶來的人處理掉,但一定也會引來更大的麻煩,滿蒙的確有不少他的舊同事可伍先生的人也不少,他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橫生枝節!
他大概清楚嚴朝宗的實力,在這樣匱乏的時候穩抓經濟物資就等於拿捏了命脈,重要崗位要職也都有心腹坐鎮,再加上他自己的殘餘,與其回都會聽之任之,還不如借這個機會放手一搏!
氈包門口,冷冽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快速掃了個來回,軍綠色身影板正敬禮,“奉命前來請嚴老回都會協助調查。”
嚴老剛才還對手下人的話持懷疑態度,可眼下稍微一巡視他便知道那人沒說謊。
草原遼闊,方圓幾裏地就隻有這麼一個氈包,根本無從埋伏,蕭和平帶來的確實隻有兩輛軍用卡車一個排的人,比他跟嚴朝宗的人加起來還能少點。
那姓伍的老東西活得最是謹慎,對彼此的實力也都清清楚楚,好不容易逮著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機會,怎麼可能隻讓蕭和平帶這麼點人來……
嚴老眯了眯眸,心裏不由得冒出個大膽的猜測,眼神也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除非,他根本就沒打算讓蕭和平活著回去!
據他所知蕭和平曾救過那老東西的命,能讓一個人這樣處心積慮的拋出救命恩人的性命,隻有一種解釋……
得出這個結論,嚴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樣的!
不虧是他兒子!
就在所有人都看向他之際,收到他眼神暗示的心腹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把五四式朝蕭和平方向瞄去……
“小心!”站在蕭和平身旁的第一小分隊隊長一聲高喊過後,風馳電掣般撲向他……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阿嗚忽然好端端躁狂起來,發了瘋一樣在空間裏到處撕咬亂竄。
正在午睡的宋恩禮被鬧醒,腦子裏那根弦瞬間繃緊!
上一次阿嗚做出這種反常反應,是在蕭和平被洪水衝走的時候!
那次差點就要了蕭和平的命!
她來不及多想,直接閃進空間心中默念蕭和平的名字。
千山萬水,轉瞬之間。
還沒來得及從空間裏出來,一顆子彈倏的從她眼前飛速擦過,直直射向不遠處,此時蕭和平已經被人撲開,他斜對麵的嚴朝宗正好被讓出來!
那一刹,包括嚴老在內所有人都驚懼的瞪著眼,來不及反應。
“小心!”蕭和平輕巧的將身子微微一側,鉚足了勁兒往前撲去,說時遲那時快,子彈“咻”的一下從他右胳膊上穿過,他對麵的嚴朝宗甚至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他撲倒在地!
鮮血不要命的從傷口往外流出,刹那間將那整隻衣袖染紅,順著他的手滴滴答答在地上彙聚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