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茗從巨大的紅色藤蔓下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熊,當然我不是用“見”的,當時我雖然能一下子就感覺出他是木精靈的首領,也就是木精靈王,但是我也不可能知道他叫熊,所以他自我介紹了,很恭敬的對我做了很簡短的自我介紹:
“人家大少主您好,我是木精靈王,熊。”
“木精靈王,你好。”
對於一個種族的王者,我記予他相應的禮儀。他對於我的回禮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因為他跟我們人家之前就應該有所接觸,我能感受到他在我麵前的自信,這種自信就是出自那種“不是第一次接觸”的自信。果然,他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完全出於貴族禮貌的那種知情權的考慮,第一時間引領我到有生命的藤蔓座椅上的同時就告訴我他和我數千年前的祖先有過一些交流,看樣子交流的很開心,因為他的語氣,當然更因為他還活著。
我坐到由藤蔓迅速生長成的座椅上,那座椅自動調整到我最佳坐姿的程度,我就像是這個藤蔓模子裏用肉澆出來的一樣。但是,當我走出傳送法陣時就已經感覺到這個地方的陰鬱。
雖然整個森林非常巨大,已經超出了我的感知範圍,但是在我感知範圍內的森林部分,雖然幾乎所有的動植物都充滿了生機,甚至比磨坊森林裏的植物還有更加的充盈著生命的活力,但在這些活力之下,在每一個動物,每一株植物的活力之中都能感受到一絲陰霾,那種永遠都要麵臨噩夢的感覺。如果是以前的我,即使感覺超出常人許多,但依然不會感受到這種深埋在生命最初的陰暗。
我想要試著感受出這一絲陰霾的來源。我坐在藤椅上,並沒有專心聽旁邊一茗和熊的對話以及他們跟我說的一些客套話,而是專心的聆聽我坐下藤椅的一生。這一株藤蔓的壽命比一茗小不了多少,而它的一生也沒有什麼驚心動魄,唯一能讓我發現的細節就是它的陰霾並不是出於惡意,而是出於絕望,一種麵對的現實太過巨大而無法做出任何改變的絕望。
我又去感受我們所在的這顆巨大的古樹,哦,我真是選錯了對象。這顆巨大的古樹在木精靈甚至精靈族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我如果想把我的感受都記錄下來的話,至少能夠寫上十天半個月的,所以在這裏就不再詳解了。但是要提的一點是,她的陰霾中雖然也有麵對現實無法改變的那種絕望,但更多部分是一種悲傷,一種輝煌不再的悲傷。
“這是我們整個精靈族的圖騰,當然也是木精靈族的最為驕傲的聖物或是遺跡——奇跡古樹。”木精靈王看著我一直在瞎著眼感受四周的樣子,猜到了我在聆聽這顆萬年古樹。
“奇跡古樹在我們精靈族史書上記載的,在我們最原始的精靈族發跡的時候,這棵古樹就已經是一顆巨大的森林之王了,即使是我們與植物關係最為密切的種族木精靈族中最有學識的長者都無法推算出這顆樹的年齡。”“我為什麼會感受到她的悲傷?”我問著,不經意的用手摸著後腰的“悲傷”,突然想到,好久沒有痛快的做一些讓我痛快的事情了。
“大少主,沒想到您還能感受到她的悲傷,是啊,她確實是悲傷的,至少現在她總算隻是悲傷而已。”熊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走到他藤蔓生長的王座之後,全身都倚在這個奇跡古樹的內壁上,用細長有力的手指溫柔的撫摸著這奇跡古樹,嘴唇微微的顫動著,我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古精靈語。他竟然在與這顆古樹對話,真不愧是上萬年之久的奇跡古樹啊。
“木精靈王,您剛才說這顆奇跡古樹總算隻是悲傷而已這是什麼意思?”我問他。
“那是我們木精靈族的災難,甚至如果這顆奇跡古樹沒有被留存下來的話,那將成為整個精靈族的災難。”熊說著,似乎都因畏懼而顫抖著肩膀,一茗更是走到了她父親的身邊,安撫著熊,也安撫著自己。
“當時如果沒有您的祖先出手相救,有可能我們精靈族,至少木精靈族的未來就岌岌可危了。”熊看著我繼續說道:“那時魔界大軍師的傀儡是南方獵魔族的一名巫醫,後來借助魔界大軍師的邪惡力量晉級到獵魔族大巫醫的地位,並且感染了獵魔族當時的族長,聯合我們木精靈以南的其他種族想要吞並南方,征服世界並且解放魔界大軍師。他們的首要任務就是讓我們木精靈加入他們的陣營或者將我們徹底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