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把寶刀強大力量的加成和青青的死的刺激之下,我完全發揮了兩年半肌肉和身體組織重塑以及精神曆練的全部能量。這些能量是驚人的,但即使這樣,這一次的屠殺也還是暫時透支了我的身體。
他們每個人都有與之前的我的一戰之力,隻不過我有了超過一個階層的提升,而他們又被我的氣勢完完全全的震懾住了。再加上仇恨的席卷,我每一次進攻都是我最強的攻擊,所以他們都是被我一刀殺掉,毫不留情的一刀砍中要害,性命被我的刀痛快的收走,故事在我的刀下沒有懸念的結束,隻剩我難以滿足的複仇感,還在撩騷著我久久難以平靜的心。
他們連屍體都不能留下,全部都變成了血玉珠,與其他的血玉珠一模一樣的在我的周圍,或是托舉著青青的屍體。
所有人都死了。
原本沒死的戰場上的戰士要不是被我嚇死了,要不早就落荒而逃。留下來的都死了,這裏就隻有我一個活物,被仿佛是無盡的血玉珠包圍著。
我將“呼嘯”收進了“方寸”之間,處於習慣還是將“悲傷”插入後腰。這次的悲傷,卻與停止殺戮毫無關係,這次的悲傷是最純正的悲傷,是能夠讓我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的悲傷。
再次抱著青青的屍體,緩緩地下落,踩在沙地之上。
看著最初如同浪潮一般的血玉珠在我眼前兀自翻江倒海的翻湧著,隨著我的冷靜,隨著殺氣的內斂,它們漸漸地平靜,最後竟然彙聚到我的身上,就像是衣服一樣緊貼著我的全身,當然了,為了不顯得太奇怪,我還是稍稍的控製了一下,讓這些血玉珠變成了褲子與襯衫的樣子。
但是仇恨卻不會消失,就像是青青不會再擁有生命一般。
所以天亮的時候,我還在原地抱著青青。
一個在赤紅色天空下,在赤紅色太陽的照耀下,滿身赤紅色衣服的人,抱著一具屍體,兀自站立著,似乎是永無止境。
我喪失了時間的觀念,看不到日月的輪轉,看不到腳下天邊。
不知過了多久,紅色的我在一個美麗的夕陽下,將青青帶到了雨茶城,我最初遇到她的地方。
經過這幾年,雨茶城早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整體實力相對較弱的南方反抗軍無法強硬的堅守住這座小村城,也許這就是青青參軍的原因吧。
我不想把她埋葬在這樣一個沒有任何美麗可言的地方。於是我想到了磨坊森林的高塔,那座孤零零卻始終能夠與美麗的四季變換融為一體的高塔。
幾個起落,我已經來到了那座曾經鑄就輝煌的孤獨的占星台的頂端,抱著青青,感受著夏日夜晚的清涼,就像當初的初雨新茶。
淡淡的幾片雲被溫柔的風吹離了月亮。
今夜的月亮是我見過最明亮,最完美的月亮。
我想將青青放在占星台上,卻又怕被鳥兒啄食。但我又無法做到為她建立一個空間,一個可以永久保留的空間。
越想越惱火,我身上覆蓋的血玉珠開始變得活躍起來,將抱著青青的我慢慢的太高。
在這個占星台上慢慢升高的我倆,最後有一種懸空的幻覺。
既不屬於人間,又非來自天上。
我嚐試著激發身體的勁力,在這一盤明亮圓滿的月光下,震蕩著周圍的空氣。
越來越多的能量從我的體內迸發,使青青的身體慢慢的抬高,在我頭頂兩三米的地方,停止上升的趨勢。我繼續向青青的身體中輸送我的力量。映襯這的巨大的月亮在我的能量的震動侵擾下似乎有這麼幾個瞬間變成了白色。
最終,我的能量終於輸送到了那個臨界點。青青的身體在我的能量的分解下,開始慢慢的融化,先是緩緩地變成了雪花,慢慢的在空中隨著我的能量飄動。
又過了幾分鍾,雪花狀的碎片在我的能量中慢慢融化。最終消失在那大大的月亮之下。
一滴眼淚從我的眼角滑落,還未開始墜落便在我的能量中消失。
“追隨她而去吧,”我站在血玉珠之上,看著青青消失後的巨大月亮自言自語道:“以後我將不再擁有淚水。再也不要!”
我控製所有的血玉珠全部重新凝聚到我的身體上,變成了一個紅色的長袍,帶著兜帽的紅色長袍,就像是最初引出這個故事的紅袍客一般,在半空中,任由自己墜地。
戰爭給我帶來了什麼?
墜落的風在耳際呼嘯,我在這漫長的下落過程中不禁在想這起悲劇的罪魁禍首。
廢墟,死亡,分離!
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在我眼前消失,我卻無能為力。
我無法終結這世界上所有的戰爭。
所以我隻能……
“轟隆”一聲巨響,我將這磨坊森林中的最後一座占星台砸的稀巴爛。
在倒塌下來的無數磚塊與塵土中,我慢慢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