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為救下了這個大肉囊之後能夠再多從他的精神中掏出些有用的信息呢,結果由於這個家夥的傷勢過於嚴重,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精神力,所以對於一個沒有嘴的東西來說,他現在的價值隻剩下軟綿綿的漂浮能力了。
現在這個曾經差點把我們消化了的肉泡囊已經變成了一個低等智慧的肉盤,要不是他的柔軟與寬闊,我們也許就將這個東西拋棄了。
此時我們一行人各自以最舒適的姿勢躺在這個肉盤上曬著來自紅色雲層之外的暖和的陽光,吹著東北方向溫暖的海風,舒服的不能自已。
小孩在我身邊與泥巴猥瑣男一起快樂的在肉盤上打著滾,和尚尊者在與和道就劍道與信仰的修煉討論開來。烈酒在與那僵屍熊人拚酒,隻因他想醉,而能喝醉的人很少有能拚到他先醉的。
二分隊長一如既往地用充滿了愛意的眼光注視著小孩,對於他來說,這種難得的陰邪生命可以說是最有吸引力的寶藏。
四娘與海洋哥則沒有這麼閑,他們在控製著海流,畢竟我們不是在假期。
紅色的天空倒映在藍色的海洋之上,每一種色彩都會讓我忘記這海洋凶險的一麵。安靜的日子裏,總有美好的風景。
“其實你知道我被你們家人趕出了陸地之後,腦子裏想的是什麼嗎?”愛德華竟然也調皮的在肉盤上滾到我身旁對我說道:“其實當時我隻有感激。”
我對他的說法感到不解,他跟我解釋道:“我當年在陸地上可以說是作惡多端了。畢竟當時自己的強大讓我忘記了這個世界的美好,一些痛苦的經曆也讓我失去了人性。”
愛德華望著天空中的紅色雲紋,少有的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我隻想要毀滅這個扭曲的世界,年輕的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在這樣的世界上任人宰割,所以我每殺一個人都感覺像是做了一件好事一樣。”
各種海鳥在我們身邊飛馳,有海鳥就有小島,但我們並不準備登陸。漫長的海洋航行讓我們放緩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我們隻想靜靜的在這肉盤上享受我們的安寧時光。
愛德華還在回憶著往事:“直到我被你們人家的人給打敗了,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罪過。但是他並沒有殺我,他覺得我的天賦不應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以他把我流放進了海洋,並且讓我發誓,永不踏上陸地。”
“在海洋之中我結識了許多兄弟,”愛德華似乎想到了雷利,搖搖頭又說:“同樣也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而我之所以在前半程的航行中一直燒殺搶掠,其實也隻是跟拿下被燒殺搶掠的人脾氣不對而已。而我真正追求的一直都不是財寶,殺戮或者權利。”
愛德華站起來看著遠處紅色翻滾的天空,緩緩地說道:“我要的一直都隻是自由。而海霸則是我們的自有象征與寄托。”
其實這就是我一直所擔心的事情。
皇魚人現在已經將海霸據為己有,而且還不知道現在已經變成了小天池的海霸到底還有多少海霸的樣子。而海霸又是愛德華一眾的精神寄托,所以愛德華與皇魚人一定會以海霸為中心進行一場程度難以預測的爭奪戰。
按之前艾吉奧的話說,皇魚人可能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是之前我在沙漠所見的算是接引王旭的就是一個皇魚人而王旭也是皇魚人。根據他們現在的發展趨勢,他們應該在世界各處尋找跟王旭一樣的未發掘的皇魚人,也就是在召集原來的人員。
而他們改造海霸應該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而且再加上之前王旭統領著海王族的烏嚕嚕出現,所以皇魚人在小天池裏的實力至少也要跟原來的娜迦族相當,如果他們控製的海王族隻有一隻烏嚕嚕的話。
“哇嘎嘎,小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我們現在擁有的時光豈非要比這些日子裏所有的日子都要舒服?”愛德華竟然用慈祥的目光看著我繼續說道:“不知道我是老了還是怎樣,但在所謂的海底大監獄幻滅之後,也許我已經不是這麼的希望得到什麼了。”
“也許我們現在就處在一個幻世之中,巨大無比的幻世,巨大的讓人難以察覺的幻世。所以一切的一切最終都會像這個肉盤一樣幻滅。”愛德華興意闌珊的說著,並試圖在這暖風之中捕捉到他存在下去的意義。
我竟然想到了森海塞爾,那個老狼人。
是啊,也許我們就是在一個巨大的幻世之中,拚命追逐著一些自以為不同凡響的東西。但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要幻滅,除了幻世之中的暖風、冷風,永遠在這或美麗或凶險的幻世中吹來吹去。